是他老师要走。
李成器轻轻咬下唇,迟疑道:“先生……如果孤求见太后,孤和太后求情……”
宋守节微笑着摇头道:“殿下不必为臣做什。臣来见殿下,因为毕竟师生场,臣不愿不辞而别,让殿下牵念。臣走后,自有人接替臣为殿下上课,还望殿下以修己治学为念,好生读书,臣便在草野之中,也感戴殿下恩德。”
他跪在地上,和薛崇简般高,望着那大眼睛黑白分明孩子,忍不住心中爱怜,轻抚着他肩笑道:“这老头儿以后不会再打你啦!以前是老师对不住你,不过小郎君再记句话好不好?这话是你们太翁太宗皇帝说:‘土城竹马,童儿乐也;金翠罗纨,妇人乐也;贸迁有无,商贾乐也;高官厚秩,士大夫乐也;战无前敌,将帅乐也;四海宁,帝王乐也。’你们身上都有太宗皇帝血脉,大唐中兴担子在你们身上,你们千万不可荒废好年华。”
他从未这样和颜悦色跟薛崇简说过话,薛崇简听得似懂非懂,有些异样地抬头去看李成器,却见李成器低垂眼睑上有线水光闪耀,就如清晨冰棱下垂着水滴般,将落不落。
薛崇简看看表哥,又看看这满脸皱纹老人,忽然鼓起腮帮子深吸口气,跑到桌案上,拿起李成器压字画用紫檀镇尺,又蹬蹬蹬跑下来,递给宋守节道:“那天是惹你生气,你要是还生气,就打吧!不喊,也不骂你,你别走,你走表哥会难过!”
宋守节心下酸,眼眶险些涌出泪来,却只是轻轻抚摸薛崇简雪团儿般小脸,微笑道:“老师不生气,老师真没生你气。”他该如何对他们诉说,这东宫外天地有多大,东宫外罡风,吹在肌肤上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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