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抬眼,“倘是将他杀,大平诸将必会率军回师为他复仇,北境旦松颓,则北戬虎狼之心亦不能挡,到时候这数路又将是战火燎原之象,而谁胜谁负谁又能说?岂会做这种无果事,又岂会再陷这诸路万民于战火荼毒之中?”
范裕脸色僵住,“你身为孟氏唯血脉,岂能不为复国之业出力?!”
她轻蔑地看着他:“倘是复国不为百姓所崇,更使百姓居无安所、人无安虞,这国宁可不复!”
范裕气得连胡子都发抖,“你当真不肯悔改,当真不肯去杀他?”
她静坐着,不吭声。
发现那女婴已经成当今皇上最宠信女臣。”
孟廷辉直到听他讲完,脸色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轻轻道:“你倒知道得清楚。”
范裕道:“当年你乳母,正是尹清亲娘,而尹清则是当年惨死于孟府中那名清客遗腹子。”
她微怔,片刻后又低眼,不予置评。
范裕突然起身,脸色变得极严肃,冲她道:“当年中宛亡国之殇是何其痛也,孟公之死又是何其冤也!你乳母为保你命,是吃多大苦,等为等今日这刻,又是忍辱负重多少年!可你竟然做那男人皇后,同意那分封事,你可对得起所有这些人这些事?!”
范裕连连冷笑,“好,好!你既然不肯杀她,等便借你之手杀他,替你为孟公报这血仇!”
她眼底微惊,站起身来疾声道:“你要做什?”
范裕脸上怒气更盛,“等昨夜便已在城西三十里处山口处设伏兵,到时只消派人去
孟廷辉抬眼扫圈众人,最后盯住范裕,道:“可是你等却不知,当年倘是没有他,早就被冻死在破庙中。当年救于寒夜大雨中,又将送去冲州女学贵人,正是他。”
几人皆惊。
范裕更是愣片刻,才微微皱起眉头,冷声道:“可当年下那道诏令人,正是他母皇!你孟氏与大平皇室之间有着不共戴天血海深仇,你怎能与他纠缠不清?”
她不动声色地坐下来,道:“你们今日叫入城,想必不单是为说这故事。究竟意欲如何,不如直说罢。”
范裕看几人眼,然后才慢慢道:“岳临夕与等说,你虽是做他皇后、应他计议,可你是被逼,等亦不会因此而责怨你。如今他既是肯册你为后,便是对你还有旧情,这倒是个难得机会。”他顿顿,打量着她脸色,见她甚为平静,才又道:“倘是你能找机会将他杀,这大平禁军便是群龙无首,军必会长驱得胜,复亡国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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