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寡又道:“朕知你学识满腹、颇为聪敏,想必懂得朕用意。待到舒州,你便与其他遗臣们说,大平京畿禁军十万人马已围建康路,明州既破,舒州必不保矣。朕本欲诛杀她与你二人,但你见朕对她旧情仍存,遂想出此计,使朕勒军不进,只要他们同意,则万人之命俱可得保,而中宛故土亦可取之。”
岳临夕神色挣扎,良久不言。
他眉峰挑,“四日后舒州城中守将收械开门,所迎却是大平禁军,你料想他们会如何待你?你只有依朕所言,他们才会以为你是谋勇双全,而非是贪生怕死。”
四日后,舒州城内守将收械开门,数位遗臣们亲自出城十里相迎,直在城外东郊从天明等到正午,可迎来却是明甲利枪、气势汹汹大平禁军。
早先虽然已经接到明州失守快报,可又怎能想到岳临夕会书信相骗,路
岳临夕下意识地挺身,抬眉去看,又微微皱起眉,低声道:“陛下是要拔营往舒州去?”
英寡没答,慢步走近他,身后有阳光泄进来,在地上映出淡淡条光痕。
只是这沉默却令人愈发紧张起来。
岳临夕有些喉紧,又问他:“陛下还想要做什?”
他神色略微有些满意,“颇识时务。”
。”
“好。”她瞥他眼,便又马上返身出帐。
她语气很是平静,就像这切不过是他与她场交易罢。
帐帘轻落,有草沫清香扑鼻而入。
指腹犹存湿意,他心忽而也有些湿,终是没想到,自己未欺她未辱她未负她,却还是令她哭。
岳临夕脸色黑些,退不得挡不得,只得道:“陛下还请有话直说。”心中明白,昨夜既是写那封信与舒州,自己便只能顺着他心意来,否则便是两头毁誉丧命结果。
英寡站定后低眼望他,开口果真直截当:“朕已册她为后。”
岳临夕惊跳,不必说这个“她”定是指孟廷辉,只是诧异他怎可能会愿意册她为后。
他似乎也怠于多解释,只是压脸色,道:“集结你们人马,与大平禁军同伐北戬,朕还中宛故国诸路及北戬半国土与你们,作为她封邑。”
岳临夕愈发惊不能持,嘴巴张开好几下,却发不出丝声音。
转身回望,却见那纸黄诏仍躺在冷冰冰在案头。
是他忘记给她,而她也忘记拿。
·
岳临夕坐在简陋帐中,听得外面兵马声起伏不休,却不得出帐探看,便愈发坐立不安起来。
烦躁之时,有人从外进来,逆光身影恰巧罩住帘缝处透进来些许光芒,帐中顿时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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