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探手去触触那柄剑,神情变得有些恻然,轻轻点头道:“平王真男儿也。倘若换作是臣,臣必也会如此做。”她收手,看他又道:“疆土帝位之争,苦从来都是万民百姓。既知自己会死,以方帝业付与所爱之手,使这天下万民免遭战火荼毒,又有何错?”
他看她眼中潮润,不禁沉眉,伸手抚上她脸,“可他终究未死,至今仍与母皇相守以共,享天下万民敬仰,威名亦将流芳百世。”
她咽泪而笑,抬手握住他掌,“是,臣时糊涂。”说着,她放平脸色,挪下长案,扬唇道:“臣好饿,臣是饿糊涂。”
他知道她夜半日都未曾进食,便让人摆膳入殿,牵着她手同落座。
她却凑近他,双手伏在他膝头,瞧着他俊脸道:“臣好像还从未与陛下同用过膳。”
,搁下剑扑进他怀中,勾着他脖子道:“陛下不在,臣放肆。”
他把将她抱起来放在长案上,双手撑在她身后案上,低头亲她脸,“随你放肆。”
她错开脸,轻轻地笑起来。
他看见案上长剑,眉斜扬下,立即收剑回鞘,道:“不会使剑人,也不怕割伤自己?”
她眨着双晶亮眼睛,“这剑真好看。”
他淡淡地“嗯”声,手用银勺舀口汤送到她唇边,不紧不慢地抬眼望她。
她乖乖地喝下去,又抿抿嘴唇,黑亮眼睛笑得弯起来,“陛下对臣真好。”
他难得见到她将君臣体面抛在脑后样子,看她如此乖巧,不禁低笑道:“今次怎不灵牙利齿地进谏?”
她静静地望着他,许久才细声道:“因为臣想
他锐利眉眼下子变得有些柔和起来,薄唇轻扯,道:“此剑是当年父王赠与母皇,后来又传给。”
她眉间动,好像有些明白长剑双刃上为何会被纂刻字,不由喃喃道:“九天之上,九泉之下……”又抬眼瞥他,“这两句话真叫人心疼。”
他握着剑身手紧下,转而又松,“当年既灭中宛,父王自知伤重难愈,恐大行之后天下又起烽烟而陷将兵万民于战乱之中,遂出此策。”他眼底忽而涌起些温光,“可他算尽诸事,却独没算到,他未死。”
当年事情今朝又有几人能够说得清道得明,人皆以为他父王是为所爱之人而让却这江山天下,却不知江山是什,天下是什,这生死爱恨又是什。
他父王生骁悍,又岂是会为女人而拱让家国天下人?若非生死难料,若非心系万民,若非对方是他母皇,恐怕父王纵是至死亦不可能会这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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