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霍德威犹在呵斥着那些动作慢士兵们,众乱军将校亦没人注意到西面异样状况,推推搡搡间甚而还在言笑。
她看见狄念返身策马迎向那人,隔得远,看不大清,只见微朦夜色中狄念冲那人做几个手势,那人便勒缰转向,驰回西面阵中去。
……当是宋之瑞人马无疑。
狄念遣走那人,便飞快地回马往城门驰来,错开亲军数人,直朝向她,像是有话要与她说。
孟廷辉本在外城门口站着,余光瞥见狄念身影,便侧身往正凑在堆推笑互闹士兵们那里走几步。
服在这乱哄哄铁甲利枪中煞是刺眼。
狄念持抢立马,眼就望见在人群之后她。他这才大松口气,令亲军将士们顺门而入,收缴乱军所投枪箭弓剑,将其归入城中武库。又点数十名军校,去与乱军各什伍长核实兵籍簿子。自己依旧领着部下立马于瓮城之外,看着里面乱军个个弃械脱甲,登名入簿。
孟廷辉直同霍德威站在后面。她目光逡扫外面那些亲军将士们,心下暗算人马之数,见此时较之她先前入城时又多数百人,便知是狄念将之前五里散兵马尽数召回来。由是可推,宋之瑞所率大军当已离城不远,她想着,心中又是安。
切都貌似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待到大半乱军缴甲之后,天色已暗。高墙边上,轮弯月清曚落辉,城中百姓人家灯火亦亮。
士兵们不知身后有她,冷不防动作大些,个回身恰撞上她。力道不大,可她却似吃痛,向后跌过去。
“孟大人!”撞她士兵愣在原地,旁边几个人下慌,
孟廷辉看看四周些许仍未卸甲士兵们,转头对霍德威道:“既已入夜,为防生变,不如关内城之门,让营兵们与亲军将士到瓮城之外继续收械登簿之事。”
霍德威皱眉,抬眼看看外面不过数百人亲军兵马,迟疑片刻,方道:“便依孟大人之言。”随即下令,将尚未缴甲记名士兵们尽数驱往瓮城之外,又令那些已被收械将校们同入瓮城,以监士兵。
她见人尽已出内城,才同霍德威走出去,穿过两层高阔城洞,避开瓮城中士兵们,直走到外城门前乃止。
内城双门被负责武库亲军将士们在里面重重合上。狄念看她出来,脸上不由扬笑,正欲驱马过去,却见西面有人马飞驰而来,似是有报。
孟廷辉也注意到那边,却未吱声,只是不动声色地撇眸望过去。夜色苍茫,顺西而望,隐隐可见有旌旗逆风扬展,片黑压压人马驰速缓慢,噤声向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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