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德威额角青筋,bao起,忍片刻,终是收怒,冷笑数声,又道:“好,且告诉你是如何保全性命!当日柳旗县知县高海当众杖杀两名士兵,惹得营上下骄兵怨怒,割他脑袋还不解气,又称言执掌帅印未久赵将军不护将士性命,与潮安北路转运司人勾结着要削将士们粮响,赵将军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被人枪刺死,营中大乱乃始!监军胡邦欲止将兵作乱,却被人以枪抵心相胁,令他带头率军占城掳民,给朝廷点颜色瞧瞧,胡监军自是不肯屈服,当即便被杀红眼乱军当众挑心戳死!主帅、监军皆死,乱军自是来逼霍某做这个领头罪人。霍某起自行伍,多年蒙负天家煌恩乃有今日之位,又岂会甘愿做此乱臣!可营乱兵占城掠民,烧杀劫抢之事无人能止,霍某若是亦因顽抗而洒血身死,孟大人今日所入之城便断不会是眼下这个样子!”
此番话字字涌气,说到最后,他双眼都爆满血丝,人已抖得不能自持。
孟廷辉听着,脸色自始自终未变,良久才微微垂睫,展袖道:“霍将军请坐。”
霍德威咬牙,冷哼声,才走去坐回原位。
沈知书慢步踱过来,在她身旁椅子上缓缓坐下来,眉宇间片沉暗,却也无言。
无大恙。”
孟廷辉垂眼,抬手拢拢官服阔袖,不紧不慢地走到屋子中央高椅前,施然入座,这才又抬头看向霍德威,脸色素然恬淡。
她虽是女子之身,可这短短几步却是稳实含威,气势竟是毫不逊于那些两制大臣们,时令屋中二人皆是微怔。
霍德威看她半天,才下子回神,开口道:“孟大人千里持诏赴此,既已见过沈知州安然无恙,可否将皇上手诏与霍某视?”
“不急。”孟廷辉面无表情,声音依旧轻轻:“皇上手诏,自当于营将士之前高声宣敕,乃彰天子浩威。人既已在此,绝无可能会欺你霍将军言。”
霍德威脸色骤变,“孟大人!”
孟廷辉抬睫瞟他眼,问道:“潮安北路安抚使董义成有报,柳旗大营主帅赵邦、监军胡可肖皆已被乱军处死。敢问霍将军有何良计,竟能于乱中保全己身,而能让乱军上下听命于将军人?”
此话端是无比讽刺,便是傻子亦能听得出那其中浓浓诘责之意。就连沈知书在旁听,脸色也是蓦地沉。
霍德威听更是怒不可遏,上前冲她喝道:“你好大胆子,不过是持皇上手诏,便真以为不敢动你分毫?”
她淡道:“霍将军自然敢。只是霍将军还想不想要这营将士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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