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路飞鞭驾车,到宫门时就闻皇上已出德寿宫,两面鸣鞭、禁卫诸班直及亲从仪仗迎驾升御座,将行内禅之礼。
孟廷辉趋
孟廷辉微微蹙眉,淡声道:“无碍,是夜里受凉,此时腹里翻搅得难受……”
婢女伸手来探她额头,竟是滚烫,不由惊道:“大人这样还要如何入宫?还是遣人去宫里说声,大人……”
孟廷辉费力坐起身来,脸色愈显苍白,“又没死,如何不能入宫?”她让婢女将衣物拿来,又道:“今日好生替梳扮。”
婢女咬咬嘴唇,转身去拿东西,只小声又道:“明明是三伏热天,大人如何能在夜里受凉……若是别什急疫,怎容得如此耽搁!”
孟廷辉开口欲斥,却使不出劲来,只闭眼由她过来件件替自己穿戴齐整,略略洗漱下,便被扶过去梳发戴冠。
之意,无人敢不遵从。
那绯章紫衣并红纱襦裙较之那夜竟是愈显华盛,件件干净平整得像是新做般,且连襟袖处都加金纹,与之同被送来还有旒冠犀簪、金银花钿,便是平日里女官上朝不允用发托子之物亦是赫然在列,且俱都是用宫中金珠繁饰而成,个个都是耀灿夺目。
孟廷辉收下,贡旨谢恩,且是毫无推拒之态,更令来孟府送衣物内侍官吏们咋舌不已,转日便将此事说与朝中好事之人知晓,当下又是番沸扬舆议。
皇上内禅、太子登基之日愈发临近,满京民情激跃,翘首以盼新帝新政、大典减赋,京官之间亦多有飞帖互拜、欲于新朝伊始之际拉拢关系之意。
唯独孟府之内声冷色寂,副傲不理事之姿,无人知晓孟廷辉将来意欲何为。
向来不捈胭脂色,今日苍色抹红,竟似旁人俏容,难辨心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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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身华衣祭服穿戴完毕,出府上车时天已微微发亮。
黄波在外等得焦急,见她便急冲冲地催着上车,落帘时才瞧见她脸色有恙,怔道:“孟大人身子不舒服?”
孟廷辉额角俱是汗粒,却道:“切尚安,你赶紧让人驾车走罢,想来眼下太常寺和御史台人都到德寿宫外次前列班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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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当日,尚不到寅时,孟府下人们便起来点灯,为孟廷辉入宫参行大典打点前事。
天还未亮,夜逢正黑,苍穹如鸦色大盖倾扣而下,好似遮去天地间切稀光重彩。
婢女捧梳洗之物去叩门,久不闻孟廷辉应喏之声,便轻手轻脚地进去,方欲唤她起身,却见她头大汗卧在床侧,浑身发抖。
“孟大人……”那婢女登时慌神,手忙脚乱地去摸火折子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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