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朝中祖制,在朝*员莫论品衔,逢父母之丧必当回籍丁忧三年,倘是匿不报丧,必当遭革职贬罚,绝无例外。
且革职事小,清名事大。举进士为官者哪个不是多年饱读圣贤书之人?于丁忧事上隐匿犯制,堪称大逆不道之举,足以令朝臣天下人耻而唾之,将来若想再次起复也是难上加难,直可谓是事断送生官命!
她如何能想到,魏明先竟会做出这种不孝欺君之举,而王奇竟会知道如此秘事!
王奇看她眼神遽变,这才苦笑声,又道:“孟大人实是不知,与魏少卿是同乡,又是同年举进士为官,孟大人以为他在此案上处处助是因视为心腹之人,可他其实是怕将此事说出去,而原也想坐待他保,谁曾想太子竟会又让孟大人参审……”
孟廷辉把捏住那供纸,冷言打断他道:“王大人怕是不知,那夜被人掌括触石以致脑侧受伤,近几日来耳朵直都不好。王大人方才说
才能使他加害于你?魏少卿向来以东党新贵自居,处事时时连古相都不请不问,刚愎自用之度无人可比。当初沈太傅代太子奏请皇上着翰林院开敕额给女子进士科事便已让诸多东党朝臣们心生不快,而太子后来竟又逾例赐孟大人正六品修撰职,更是让那些不愿女子为要密之官守旧东党们心生异念。魏少卿此举非是要加害孟大人,实是做给太子看。”
她面色阴晴不定,“魏明先视你为心腹之人、于此案上处处保你助你,你却三言两语便将他出卖得干干净净,倒要叫如何相信你所言为真?”
王奇道:“孟大人前几天夜里遇难事想必太子已是细查过,孟大人何不去问问太子那事究竟是谁在后指使,由是方知所言绝不为虚。”
孟廷辉凝神片刻,忽而冷笑:“纵是你所言皆实,但你无实证,空口白话又如何能作弹劾魏明先证据?”
王奇连忙将身子撑起些,急道:“所以之前才说,若是孟大人肯将那青州大营罪从供纸上抹,便告诉孟大人件秘事!想要将魏明先弹劾减官,不必只求那二事实证!”
她想想,纤眉微扬,“且先听听你有什法子。”
他却踟躇不言。
孟廷辉见状,作势转身欲走,“也罢,魏少卿不过介四品少卿,又岂会真惧其势?”
王奇慌忙叫住她,“孟大人莫走,说,说。”他皱眉,像是下极大决心,才道:“孟大人可知,魏少卿母亲已于个半月前去世,可他却匿丧不报,拒不回籍守制丁忧。”
此言出,孟廷辉才是真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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