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宇泽“哦”
声，动动小眉头：“那、那朕还是叫你卓卿吧。”他那动小眉头
模样，真是同沈毓章模样，叫卓少炎忍不住笑。
内侍来为卓少炎奉座，又将英宇泽引去御座之上。
许是因“姑姑”这层
散朝后，卓少炎被传召至西华宮陛见。
英嘉央在内殿更衣未出，她便在外殿候着。自新帝登基以来，这竟是她首次以亲王身份入西华宮近睹天颜。
“卓卿。”
身后忽然响起声稚音。
卓少炎回身，见是不知何时悄悄走到自己身边英宇泽，便微微笑，端正行礼道：“陛下。”
后，她马不停蹄地前往兵部，将这重兵之符与请罪之表亲自奉至沈毓章手中。
翌日晨，皇帝听朝，特召卓少炎上殿。
卓少炎奉旨列班，在廷上当着满朝文武面，条条地回答此前众臣弹劾她不奏不报而擅自调兵事诘问。
最后，她跪在御座下，叩首道：“兵者，国之重事。臣居亲王之位、握重兵之符，不奏而调兵，致朝野生疑，致陛下、公主生忧，是臣之过。臣有负圣恩，任听陛下责惩，臣绝无怨恚。”
帘后，昭庆缓缓开口：“英王之麒麟符，乃是本宫当初亲手给她。英王不奏而调兵之权，亦是本宫当初口谕于她。此番英王调兵，为民、亦为国，事急从权，故而未奏报兵部。而今英王归京，兵符既交、罪表既奉，小惩足矣，本宫以为此事该当到此为止。倘若诸卿还有欲罪英王者，不如从罪本宫始。”
英宇泽仰着小脸，眨数下眼，像是想要将她看个清楚。
面前这个女人，他曾经亲眼见过，亦曾经从很多人口中听到过。她出身及过往，她手中鲜血与功勋，所有那些他听得懂和听不懂事情，日积月累地铸成他心中对她想象。
而今真人在前，她身上无形光芒极为耀眼，竟令他想象于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英宇泽有点懊恼，又有点说不出来开心。他板眼地问：“卓卿，朕听说沈将军与你直是兄妹相称。你说，朕是该叫你卓卿，还是该叫你姑姑？”
卓少炎矮下身：“若是沈将军在此，定要叫陛下不能忘君臣体面。”
此言出，殿上众臣纷纷下跪，扬起此起彼伏片“臣万万不敢”之声。
昭庆自垂帘以来，从未于臣下面前展现过这般强势面。今次，她以这等坚决口吻与态度，不给任何人以任何置喙余地，将此事结得极其果断、干脆。
殿上，卓少炎无声地抬起头。
隔着珠帘，她隐约瞥见昭庆堪称温柔抹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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