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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易南下肆州递符调兵,然后未歇半刻地驰回戎州,不仅未辱命,更比预计归期提前整整四日。
而卓少炎已在戎州等着他。
得到顾易确认消息后,她点点头,没说话。在戎州城头上,她转身远望,城外原野春草蔓蔓,有风起,无情地穿过她不含丝温度目光。
又三日,云麟军先锋人
如今回首追昔,那腔少年热血,犹未冷却。然今夕之所虑,又如何能为少年时自己所知。
沈毓章再度低眼看看英嘉央。
她没问他想起年少时什事,只是静静地回望着他。她目光平和、轻软,令他渐渐落定颗心。
他问说:“央央。今夜之事,你做何想法?”
她回答:“毓章。当年你举登第武状元,是阻挡你北上报国之大志。今夜之事,你若想定,不论是什样决策,都信你、支持你。”
无睡意。
他沉眉深思着,不察英嘉央挥退宫人,转身轻轻放下帐子,无声地坐在他身旁。
直到宫灯烧得暗,沈毓章忽觉肩头重。他侧首而顾,见英嘉央困意难当地将头磕上他肩。而她经这磕,亦醒过来,抬睫瞅向他,就对上他深藏怜爱笑意。他那眼神,仿佛还当她是多年前在太后宫中那个不更事少女。
沈毓章揽住英嘉央腰,让她顺力靠入自己怀中。
“毓章。”
她坚定温柔,给予他强有力支撑,铺成他可回首归路。
沈毓章握住她手。他抚摸着她手指,然后紧紧收入掌心中,迟迟未语。
英嘉央看懂他情绪,不急亦不催。
这唾手可得良机,对谁而言,都是难以决绝舍弃巨大诱惑。
终于,他开口:“少炎既调云麟军,必定有所图取。朝廷日不见少炎所表,便日不可轻易定策。”
英嘉央叫他声。
他会意,应道:“方才,想起些年少时事。”
年少时,在讲武堂中,裴穆清授课罢,叫诸学生们自行结对推演沙盘战局。卓少炎向来喜欢在此事上与他较高下,那回,二人战夺便是国境以北疆域。当时战罢,他盯着那由砂石勾勒出起伏山峦与蜿蜒河道,说道:“大好河山,巍巍壮美,辈何不立志收复之。”卓少炎听后,稚气未脱地笑笑,回道:“志与毓章兄同。须知,这片河山、国土、疆域——原本就是大平。”
那时候,竟没人上前去问他们句:这片河山、国土、疆域——真原本就是大平?
这百年前,与三百八十年前,再与千年前,有何同,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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