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炳永挑挑漂亮长眉,道:“从头到尾,都是些骂四哥话。先说四哥如今越发不将陛下及兄弟们放在眼中,要动祖宗传下来兵制不说,手更是伸到户部里头,打起诸王邑禄主意。他们说,四哥手收兵,手缴钱,分明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哪里还顾念半点亲兄弟情分。他们还说,若就这样继续游手好闲、视若无睹,待四哥收拾他二人,下个便要收拾。”
说着,他又苦笑:“心中想,这样个废物
……
清瘦高挑少年在屋中昂首看画,听见脚步声,立刻转身,看见人后满面悦色,高兴地叫声:“四哥!”
这声情真意切,令戚炳靖淡淡笑。他道:“炳永来。”然后指指座,道:“不必拘谨。”
少年笑着应,撩袍坐下,质如清风霁月,率性坦荡。
先帝第六子戚炳永年最小,仅比新帝长两岁。先帝崩逝时,戚炳永年幼未封;新帝登基近三年,只在永仁元年末封先帝第五子为睿王;而戚炳永奉诏出阁,竟连个郡王爵位都没有,只被授以永仓郡防御使;他虽为郡防御使,却不驻郡、无职掌、仅领禄而已。
这话没多时便被人禀到戚炳靖耳中。
他搂住伏在他胸前卓少炎,向屏后低声道句:“知道。”然后他抬起另只手,按按额角。
再向怀中瞥眼。
枕在他赤裸结实胸膛上,卓少炎安静无声,长睫闭垂,呼吸绵长,轻轻地、下下地撩过他心口。
戚炳靖遂扯起丝被,小心地搭上她后背。
而戚炳永身无王爵、又领虚职,竟乐得其所,年中有大半时间游历在外,非奉诏则不归京。此番正旦朝会,他更是因在途中遇到,bao雪封山,被耽搁整整十日,紧赶慢赶回来,仍是错过朝会。
好在他闲散之名朝野皆知,两日来连个奏劾他人都没有,而他之于朝廷是何等无足轻重,由此可见斑。
此刻对着戚炳靖,他先是依礼问安,再眉飞色舞地讲讲这趟出行奇闻异事,最后感叹道:“四哥。昨夜入京,三哥和五哥便将抓去叙话。”
这个“抓”字,活灵活现地表达他不满与抗议。
戚炳靖低声笑,而后道:“他二人说什,惹你这般不快?”
……
不多时,又有人来跪禀新事。
这回戚炳靖不得不扰醒卓少炎。她稍稍睁眼,神色未清,两手揽着他脖子,嘴唇贴进他颈窝里,“怎?”
“六弟来府,去晤。”
他说着,将她托放到身侧,翻身下地后,重新将被口替她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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