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哑巴怎
连盏灯都不给他留？
殿下心里负气，可上前
碰那屋门，却发现连房门也都是落
锁
，这哑巴难道就没想过他还要回来吗？
他才刚回京，又急匆匆地去料理那些破事，身上哪里还会带着那开锁长丝，因此便走到屋侧，将那扇半开小窗撑开，而后轻巧地翻进去。
屋内果然连半盏灯也没留。
谢时观越往榻边走，心里越是来气，他在外头累得快死，这哑巴和臭崽子倒睡得舒坦。
这声几乎像是道耳光，狠狠地摔在他脸上，打得他时间再说不出话来。
这酒食是他拎来，他想也不想，便将那毒酒喂进满常山嘴里，是他害老师，可是、可是……他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微、微臣，”那趴伏在冰冷阴湿石砖上人忽然又开口，尽管他面前已积滩血，“不冤枉。”
“雷霆雨露，莫非君恩呐。”【注】
他声音断断续续，嘶哑难听：“时观，不怪他，是
、没教好他……”
可还来不及细想，这诏狱之中便忽地又闯进来个人，小皇帝认得他脚步声，更认得他衣袍上熏沉香。
他眼下怕极，听见这熟悉动静，想也不想地便站起身，像拽住救命稻草般扑进雁王怀里。
“皇叔……”他几乎是泣不成声地，“你怎才来啊？
“好怕啊，个人在这宫里，……”
可谢时观却只冷眼睨着他。
因此他俯身，故意把那双冰凉手探进被褥里去，可才触到那哑巴后背，褥子里睡着人便猛然惊醒过来，他拼死劲地要挣起来，殿下便也拼死劲地抱住他。
“是，”谢时观只以为他是睡懵
“只求你，看在往岁情谊上，替看着他，替……”
手臂被打断，可五指却尚且还能动，生命行将止熄刻，他指节不断地向前探，终于在那最后刻，摸到谢时观鞋尖，而后整个人便僵在那儿，不再动。
*
子时二刻，兰苼院。
谢时观手提宫灯，踏着雪，轻手轻脚地推开院门，这会儿内外府灯火皆熄，这小院里更是片寂静，透过屋侧那扇小窗，也看不见半点烛光。
谢意之仰头，瞥见他眼中寒意，心里疼，摇着头辩解道：“不知道，不知道那是、以为……”
以为什，他却也说不出口来。
雁王神色冷硬地掰开这位少年天子手：“你以为什？谁让你来送饭？”
谢意之没敢答，依旧是吞吞吐吐地：“就是想来看看老师，……”
“谁让你来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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