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如今竟还知道羞,被他揉着发顶,人还要往后缩缩,半红着脸,有些认生样子,可嗓音很
谢时观眉眼弯,学着他模样,启唇无声:听话,别乱跑。
沈却心跳紧,忙收回目光,跟着沈落匆匆往内府里走。
沈落不自觉地便将那把油纸伞倾向他那半边,路走,路悄悄偷瞄着他怀里那又小又软婴孩,这崽子方才路上都闭着眼在睡,快到兰苼院时,便忽然睁开眼。
难得不哭也不闹,那对透亮眼珠子四处乱转。
沈落猝不及防地瞥见他那瞳色,心跳滞,手上油纸伞也紧跟着颤,语无伦次地:“他、你、那人……”
到那屋里歇歇,”殿下边说着,边替他拢紧身上狐裘外氅,“先到宫里去趟,不耽搁话,天暗前就回来。”
沈却乖顺地点点头。
可旁侧伺候着护卫听着殿下和他“你来去”,心里不免都有些惊奇。
这事儿来龙去脉,上头瞒得很紧,就连平日里府上同他走得最近沈落,也是知半解,糊里糊涂模样。
因此底下人心里便都各有猜想,有猜沈却是犯什不可饶恕大错,畏罪潜逃,更有甚者,私底下谈起来,有头有尾地说他是同平康里哪位小唱好上,这是两人道私奔。
沈却那双眼,着实是黑得不能再黑,怎会生出个这般模样小崽子?顷刻之间,那令他脊背发寒猜想又重新冒上来。
可瞥见那哑巴那样眼神,他又舍不得问出口,因此便只好笨嘴拙舌地开口道:“回屋再说,外头冷。”
才到兰苼院,便有团黑影朝他们跑过来,很欣喜地喊着他:“大人!”
沈却差点没认出来,这小子确实抽条,长高不少,也晒黑不少,看起来结实多。
他伸手去碰远志发顶,轻轻揉揉,唇语道:“长大。”
不过这些话,他们从来也只敢在私底下说说,在雁王面前,“沈却”这个名字,就连提都不能提,就更别说在明面上说嘴,若传到沈向之父子耳朵里去,少说也要脱层皮。
但私自叛逃出京,怎说也该是项大罪,依着雁王殿下性子,该把他就地处决才是,怎还这般齐齐整整地迎回府来,殿下甚至还这般亲昵地……同人耳语。
别说他们不明白,护在沈却身边给人打伞沈落也不明白。
殿下只送他和思来到门厅里,随即便又折出去。
风雪渐大,沈却回身,从那伞檐底下悄悄地看谢时观眼,殿下也若有所感似,偏头,遥遥对上他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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