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观越想越气,这几日他几乎是将那哑巴哄着捧着供起来,听那陶衣如话,想叫他将养着身子,免得这回京路上舟车劳顿,又把人弄病,因此就是憋死也强忍着不碰他。
特意买糕饼给他,却不见他笑,那几身成套新衣裳,他故意搁在他衣箱上头,那样显眼,那哑巴是哑,可他不瞎,他就是故意装作没看到!
不领他情便罢,这哑巴竟然还想跑?
他就该去打对细链镣铐,把这人牢牢地绑在自己身上,不叫他离开自己半尺长才对。
殿下是散发睡下,这会儿长发披散着,上半身就披件鹤氅,里头却空空荡荡,隐隐透出那底下紧致漂亮肌体来。
不下,再伸手探里侧,也是空空荡荡。
这哑巴去解个手,怎还顺带把崽子给揣上?
殿下顿时清醒,随手在那床尾处捞起件袍子披上,趿上乌靴,起身便打算往外走。
与此同时,外头忽然响起道敲门声,谢时观走过去,拉开门,门外人像是没想到他会这快来应门,被他这动作吓跳,支吾道:“殿、主子。”
“什事?”谢时观满脸不耐烦,“看没看见那哑巴?”
沈却见他忽然脚踹开堂屋门,整个人都吓跳,怀里思来更是被惊得醒过来,顿顿,先是涨红张小脸,而后“哇”声放声哭起来。
谢时观本就心烦,这若不是这哑巴给他生,他早就忍不住,把这恼人小东西给掐死。
“哭什?”谢时观没好气道,“日日不是要吃奶,就是哭!”
这小崽子倒是个欺软怕硬,被他这凶,不知是不是吓着,哭声噎,脸颊更往沈却身上贴,之后便只敢哼哼唧唧地嘤咛两声,蹭在这哑巴胸前要他哄。
沈却轻轻拍着怀里思来背,
“奴这个时辰来打搅,正是为沈大人事,”知道殿下眼下该是没心情听废话,谷雨便很识相地,只拣着要紧地说,“方才大人找到奴,比划好半天,像是要同奴借些银子去。”
觑着谢时观面色,谷雨声音越来越低:“奴想着,好端端,他也并不缺银子使,怎忽然来同奴开这个口……奴自己不敢做定夺,便只好先来问问您。”
“他眼下人在哪?”谢时观脸色顿时更难看。
这哑巴有前科,他才说明日早便要打道回京,沈却便急急地偷摸去向谷雨借银子,这都已经是苏州府,他还想往哪里跑?海上?
谷雨忙答:“大人已叫奴先骗下,奴故意说身上银子不足,要到小满那儿凑,让大人先在那堂屋里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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