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之答:“在库房里存着。”
谢时观笑笑:“那便命人带上吧,包好送去慈明宫,就说是本王孝敬太后。”
“是。”
白鹿乃祥瑞之兆,据说当年国舅夫人产下次子前
这让十也不禁佩服起沈却来,想他个哑巴,竟能贴身伺候王爷十三余年,而且胳膊腿条没少,屁股也没被踹成四瓣。
多不起啊!
十正悄悄神游着,忽见沈向之走入殿来,俯身禀告:“殿下,宫里头传来消息,昨夜圣人在廊下立半宿,今晨就身上就起热。”
“请太医去瞧过没有?”
“瞧过,说是湿寒侵体,开几幅药,药也熬,小宫娥们团团哄着,圣人还是口也不肯喝。”
这几日王爷脾气很不好,从前他就不是个好相与,近几日更是喜怒无常到令人胆寒。
十这几日最怕就是日出,天刚翻白,他就得接替沈向之,到谢时观跟前伺候。
倘若王爷还睡着,那倒还好,不过是战战兢兢守着夜,心里祈祷着殿下千万要睡到日上三竿。
若是王爷还醒着,那就得时时刻刻提着百颗心吊着千个胆,老老实实做团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空气。
若逢朝会,那谢时观脾气还要更差,昨日有个抬轿车夫不慎在雪地里滑脚,致使轿子歪倒。
谢时观叹口气,轻轻点着眉心:“慈明殿那位呢?”
沈向之低首答:“那位近日也抱病,说是风邪入脑,只派贴身宫婢去问问。”
自从今秋国舅爷嫡次子入狱,太后就直抱病在床,她从前就最疼这小外甥,与亲儿子都不如与这位小外甥亲。
可惜她这小外甥今年命犯太岁,闯大祸不说,还恰巧落在谢时观人手上,谢时观从来很乐意看缪党吃瘪,太后不高兴,他就高兴。
“让人准备轿辇,”谢时观顿顿,又忽作思忖状,“本王记得初冬时,底下人献上来只白鹿,鹿皮还在?”
谢时观什话也没说,下轿对着车夫心口就是脚,那脚把人踢出去几米远,呕出来口血,染在白雪上,分外刺眼。
那车夫命倒不值钱,不过人市里十两银子买来仆役,但这毕竟是在上朝路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瞧着。
抬走个车夫,十便只好上去替他顶着,雪地上不好走,这冷天,十却硬生生走出身汗。
饶是十这般谨小慎微,这几日也平白挨王爷脚,好在是挨在臀上,疼是结结实实疼,但到底没真伤着筋骨。
这三五日下来,十都觉得自己消瘦,饭食倒也不少吃,纯粹是被谢时观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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