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铉没有多说,沉默地回到城楼中央,他望着空中,昨夜那盏天灯燃烧地方。
李猛顺着他目光抬头瞧,想到杜铉昨天夜放那盏天灯时郑重神情,好奇地问道:“大人,昨夜你放那盏天灯,上面画白霜落在新菊上,是什意思啊?”
“霜降意思。”杜铉对这位耿直下属说半真话,又补半不算假话,“出生在那天。”
李猛憨笑道:“原来如此啊。大人是读书人就是跟们不样,做什都讲究个意头。”
天灯飞到半途,自己燃着。这并不是个好意头。
位素餐,但他打心里佩服知县大人。前几天听说总督大人把杜铉升迁为西洲参政时,他心里还不舍过阵,并且开始担忧玉关未来。
但未来如何他可能已经看不到,玉关县剩下五千兵马只要打好接下来这场战就足够。
李猛望眼外头远处,不断滚起尘烟,知道漠狄又在纠集人马。
玉关是西境西口,这里旦被打开,漠狄马蹄进入马平川,将难以阻拦。
城楼下来传来沉重车辙压过路面声音,士兵们亢奋地高喊着,围过去帮忙推车。
李猛陡地咬住舌头,想到昨夜那灯笼在放飞前,杜铉故意把油柴都截半,并在底下放枚小火石。当时杜铉解释说:“这样燃料正好够灯飞最高处自燃,能让更多人看见。”
副指挥虽然想不明白那灯要怎报信,但昨夜那灯在高空中烧得绚烂别致,他忽然生出信心,问:“那盏灯,应该能把消息送出去罢?”
杜铉眼中燃起同样绚烂生机,他知道惊蛰已至,必有人来救玉关,但时间太紧迫,他可能等不来援军。
他无所畏惧,看眼城楼后面栉次鳞比民房,拍着同袍肩膀说:“能。”
李猛跟着杜铉往下瞧,他看杜铉难得松快点眉头,不由也跟着畅快地笑道:“大人,此战必胜!”
杜铉回身,抬手压在他肩上说:“给总督写信,提你当玉关守卫军指挥。只要打过这战,玉关由你说算。”
李猛当辈子兵,他在上头没人,拿命熬到这个位置已经到头,没想到杜铉自己升,还不忘拉扯他。
他想,虽然他很可能等不到亲手接调令,但他墓碑上可以刻上“玉关指挥”,这是满门荣耀。
李猛嘿嘿地笑着,连说好几声:“谢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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