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温声说:“多少得给们够吃口粮,否则军户们都跑光,下个饿就是官老爷。”
丈夫眼里露出狠色:“不会,剩下人越少,他们只会愈发盘剥们。”
妻子心中知道丈夫说左右不差,不免落下泪来,可还是劝丈夫再忍忍。
毕竟军户逃役是死罪。
他官吏们官阶比宣隐实在差太多,不敢忤逆总督,只好悻悻停在门口,强行给门房塞“见面礼”。
温演冷眼见着,亲自坐在门房,研笔墨,件件仔细记账入册,还让官吏们都签名字-
岳西城郊。
连绵军田处,眼看要秋收,有粮地只有半。
晨饭时分,只有半房屋升起炊烟。
好在总督府离南城门不算远,外头车队尚远,这帮官吏们总算赶在车队到前,在城门外列位站好。
他们着急忙慌地整理冠带,在远行而来车灯照着他们时,及时地换上谄媚笑意,对着头车行礼。
头车门关严严实实。
只有后车下来个书生模样中年男子,那男子主动向守将出示通关文牒,守领战战兢兢地不敢接,说话间就要放行。
倒是旁边副守将崔涯客客气气地接过,仔细瞧过之后,对着头车行拜礼,放行。
户人家早早开门,男人提着农具出门,女人站在门边相送,嘱咐道:“今儿摘些野菜回来。”
男人沉闷地点头,走出几步,脸色越来越沉,七尺男儿不知想到什伤心事,愣在原地,恨恨地把手里锄头掼到地上。
他气得满眼通红,回身用力把媳妇抱进怀里,压抑道:“咱们也跑罢,你嫁给,口白面没吃上,天天喝野菜汤,人都瘦得不成样子。连自己媳妇都养不好,还算是什男人!”
女人被丈夫突如其来崩溃惹红眼眶,仔细控制着情绪,小声地安慰:“待今年收成上来,就能吃上白面,眼看着就要秋收,再忍忍。”
丈夫绝望地说:“种再多粮,谁知道到手能有几成呢?”
崔涯这行礼,两旁*员们哗啦跪地,山呼:“恭迎督台大人到任!”
饶是温演在高居内阁多年,也没见着如此夸张奉承场面,他时间感到强烈不适,忍着心中厌恶,面上维持着客气说:“督台大人累,各位散吧。”
然而官吏们却不肯退,腆着脸路随着车队前行。
到府衙门口,官吏们争先恐后地要进去,温演拦住说:“督台大人确实累,晚些日子,督台大人会传各位说话,先回罢。”
温演越是推拒,官吏们心中越是没底,不知宣隐为何不肯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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