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觉得有点意思,这才接话:“为何说读书无用?”
沈潜伏身道:“小人读二十几年书,却上不科考场,也养活不自己,穷得媳妇也娶不上,更不用说酬志许国。”
“你倒是想得明白。”燕熙说,“所以你便自己做点小生意?士农工商,你有秀才功名在身,怎得放得下身段?”
沈潜旦开口,说话便逐渐利索:“小人穷得要揭不开锅,哪管那点体面?再者,商贾乃民生经络,小认为从商并不低贱。相反,若是做好,也是替百姓谋福祉好事。”
在古代重农抑商社会背景下,沈潜这番言论可谓是离经
他跟着走到屋门前,正要踏进去,忽被姓卫拉住严肃交代:“记去,进去莫要瞧家主子,低头管好眼睛,好生答话。”
沈潜听说过极贵人家是有不能瞧主子规矩,是以也没往旁地方想,应下便跟着进屋。
先是见着袭地白袍,往上瞧到把绑着麻布袋细腰,他还在想这主子莫非是位女子?
然后便听到对方喊他:“沈潜。”
这声音显然是男子,却好听得有如玉石相击、微风振箫,他听得心神摄,赶忙跪下说话:“沈知愚见过公子。”
个人必定非同凡响。
良禽择木而栖,他有番抱负,却苦于难寻贵主。
沈潜在岳东郡会试前被人暗算,不仅没赶上考场,险些丢命,这辈子前程被人强行中断。
他并非没有想过反抗或是另寻出路,只是科考限原籍,无故不得离户,他申请换考场,又屡次被教育驳回。
个生他养他岳东郡,竟是死死将他挟制住。
“嗯。”燕熙看着沈潜,把手里帖子压在桌上,没叫人起身,也没说话。
沈潜感受到对方在打量他。
说不出怪异是,就这被瞧着,他竟是被瞧得心中惴惴,额间已现冷汗。
他准备肚子应对之策,竟是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他胜在善于察言观色,只这片刻功夫,便意识到这未来主子不是好唬弄,等须臾不见对方问话,索性自己先道:“小人是个没什用读书人。”
原以为翻身无望,竟是遇着贵人路带他进靖都,许诺种种格外诱人,但那些都基于主子肯用他。
他对自身才学有足够自信,路上极力压抑着能够大展宏图亢奋,谁知进京便是兜头盆冷水。
别说见着主子,连个衣角都没见着。
是以今日忽见姓卫现身,他都不敢往好想,没曾想,竟是要见未来主子。
他在院子破檐下站半晌,才见姓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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