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就这安然无恙地跳下来。
钱多多将黑伞折叠收好,“这是柳少爷丈夫收藏,伞盖可辐射五米左右量子磁场,能中和纳米探测。”
说完他朝赵没有抬抬下巴,“带路吧。”
从十五层往下基本是大都会地核区域,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是个禁区。
考古学家中流传着些深入层方式,但是对于赵没有这种土生土长底层区民来说,那都是外乡人蠢法子。
赵没有话音方落,钱多多点头道:“那便走吧。”
他们今夜都穿着考古学家制服,西装革履,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去约会、杀人或者生死天涯。
钱多多说完便扣住赵没有手,两人从天台坠落,楼人群正在狂欢,台柱似有所感,从水烟中抬起头,正看到窗外狗男男即将殉情,抓起桌子上酒瓶朝窗外砸去,高声道:“别死赵莫得!”
醉醺醺人们齐跑到窗边,朝他们急速坠落身影尖叫吹口哨,赵没有不确定是不是有谁还解裤子准备撒尿,嘈杂中他只听清那句:“路顺风!”
耳畔风声呼啸,五颜六色霓虹灯光汇聚成绚烂河流,他们从无数窗口前下坠,波普爵士、汉堡肉和啤酒花香气从万零个房间中飘出,男男女女在阳台上争吵、开派对、跳舞或者做|爱,有人在排水管道上晒内衣,涤纶、纯棉、合成纤维,彩旗似迎风招展,他们下坠过程中撞翻辆悬浮快餐车,红黄相间速食包装盒在夜空中飘荡,中层区是能看到星星,无论那是不是全息影像花招,巨大金鱼在飞檐间游过,还有焰火。
钱多多显然解这点。赵没有笑笑,拉着他在黑暗中穿行,他们走过废弃街道,偶尔有水银灯亮起白光,最后赵没有带他走进栋大厦,显然已经弃用很久,大理石招待台上落满灰尘,旁边盛开着束用来装饰塑料桂花。
他们走到座电梯
坠落、坠落,梦境般失重感中,时间与空间都失去具体形状,直到星月都消失,空气中出现咸腥湿气,那是铁锈和泥土味道,来自下水道深处,像海底。
赵没有太熟悉这气味,他们已经到下层区。
钱多多不知何时打开把伞,他们缓缓降落在截铁轨旁,这是废弃许久条轨道,许多流浪汉横卧在枕木上入睡,赵没有打量四周,“这是十五层。”
钱多多嗯声。
赵没有没想到他们能落这深,毕竟三百三十层是中层区与下层区之间分界,界线上安装着密不透风纳米滤网,只能在特定出入口刷卡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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