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佐柘视线却不敢到处乱放,只能低头看自己,能让他进来已经意外惊喜,他只怕自己多看眼屋里物品,杜哲就要以为他看上哪件东西,再误会他会顺手牵羊就不好。
所以当他缓慢抬头时,望见空无人大厅,罪恶感都要溢满倾泄出来。是不是他走过来留下行走痕迹,或者是他这个人占地方太多,或者连他呼吸都是令人不悦?
可是为此他已尽力迈开步伐,是他老腰不允许迈得再开些,遗留痕迹少些,他站在原地,用力并拢自己双脚,力图让脚掌不要占太多地方,所以杜哲,请你赶快出来。
——这是你家,不用躲着。
不断地滴水,往上挽起好几层,力图做到不给人添麻烦。
酸臭垃圾堆味道随他而入,杜哲总算知道这味道是哪里来。莫不是涂佐柘昨晚昨晚醉酒后,在路上抱着垃圾桶睡。
杜哲走在前面停留,发觉涂佐柘姿势十分怪异。
他头狠狠地低下,帽沿遮住全脸,像是要极力隐藏自己,与看不见空气融为体。
枯瘦失血指尖揪紧深色卫衣下摆,冻得青紫血管浮出手背,步伐缓慢如老旧机器人,腰板挺得笔直,肩膀随着步伐高高低低,空荡荡裤腿露出纤细脚踝,步伐间自然带起微风,另条腿好像是以前腿为支撑拖着走动。
杜哲不晓得他要玩什花样,也不知自己为何不懂得五年前教训,时心软让他进门。
是不是五年时间可以将切推翻重洗,背叛感觉不再清晰,足以忘惨痛教训。
他自嘲声,重新筑起牢不可破城墙。可视电话屏幕无意中幕——无论多少年过去,涂佐柘那双会释放无辜信号,装人畜无害眼睛,依然还在提醒他,外表不可信,清澈见底眼睛不代表此人有清澈见底内心,居心叵测是他留下最后四字教训。
在他这里,涂佐柘只有个作用,那就是时刻审视过去天真幼稚易受骗自己。
他不再理会涂佐柘,也不再客套地招待他,而是径直进入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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