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这些景泰遗孤,旧日风华与繁荣都已不再,那些高门大宅与锦缎衣裳都淹没在尘埃里,留给他们,只有深宫中终日劳作。
事实上,经过那年事情,云秀山早就不怕吃苦与干活,他怕,是不能保护仅剩亲人,就像眼前沈奚靖。
昨天他还高兴于沈奚靖要跟他在处干活,今
在平常大梁人家里,束发是孩子长大成人第道礼,要在家里长辈至亲见证下,由父亲给其束起全部头发,之后,还要去祖宗祠堂祭拜。
以云秀山曾经家世,他束发礼至少要宴请亲朋,他满头黑发也必是由他父亲云尚书亲手所束,他会在父亲与爹亲带领下,走进云氏祠堂拜祖。
可是如今,他们孤身在宫里,亲族俱亡,束发礼头发,恐怕还是自己亲手束上。
想到这里,沈奚靖不由心里紧,也顾不上跟祁暮秋打招呼,便向云秀山跑去。
“表哥。”沈奚靖忽然停下脚步,立在云秀山面前。
宁祥宫各处楼台宫室里穿梭,时不时跟正在早起打扫大小宫人们问好。
“宁祥宫前几年殁几位太侍,如今只剩下周太淑人,南宫太侍人与冯太侍人三位。三位太侍住处都不挨着,朝辞阁在最靠正门地方,你且记好路。”
祁暮秋人倒是不错,虽然长得精致冷艳,让人误以为脾气不好,但实际上,待人接物却很温和,和他声音很搭。
从侧门到朝辞阁也并不远,祁暮秋三言两语给他介绍完宁祥宫情况,座院落便出现在沈奚靖眼前。
朝辞阁虽然名字叫阁,但却是个小型院落式建筑群,外围没有围墙,太淑人居住正殿正对大门口,两侧则是宫人居住偏殿。
他刚才太高兴,竟然忘记脸上伤,那伤痕看就是被人打,想遮掩已经来不及。
云秀山刚刚带笑嘴角垂下来,温热手指碰碰沈奚靖肿起来脸颊,眼眶又有些泛红。
他偏过头去,不想然沈奚靖看到他难过。
进宫这些年,他已经很少哭,作为年长哥哥,他必须要坚强起来,给沈奚靖做好表率。
年少时胆小怯懦云秀山已经死,现在他,只是宫里个下等仆役,十四岁束发礼是他自己给自己过得,他没觉得委屈。
这会儿沈奚靖也没心思关注朝辞阁样子,因为个人正站在门口,满脸笑意看着他。
那是云秀山。
大半年没见,云秀山长得更高些,算起来,他今年有十五。
十五岁云秀山,已经有些青年样子,沈奚靖远远看去,才发觉自己表哥已经是大人。
他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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