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声呼唤,杜玉章眼泪淌下来。他站不住,整个人都软在棺木边。可他眼睛却不能离开那个人。指尖颤抖,他用尽全力,才能掀开那片薄薄绸缎。
李广宁脸就这呈现在他眼前——安静地闭着眼,脸色是黯淡灰。那双鹰目已经凹陷,两腮也不再饱满,皮肤带着青灰。
再没有生命迹象张脸。睫毛上甚至挂冰霜,那曾经亲吻过他嘴唇,也死死闭着,凹陷下去。
杜玉章曾经见过李广宁无数表情。快乐,得意,兴奋……,bao怒,震惊,冷酷,咬牙切齿。可从没有次,他这样安静地躺在自己面前,
沉默中,杜玉章跟上韩渊脚步。二人前后,来到载着棺木那马车前。
“你们先退下吧。”
侍卫都听从韩渊命令走远。韩渊回过头,好像还想说什。但杜玉章没有等韩渊再开口,就掀开车帘上车。
第5章-47
方棺木。下面不知垫些什,散着渺渺白雾。走近些,就感觉到冷。
,车轮滚滚,马车载着韩渊,和具不知名棺木,踏上回京城路途。
却不想,还没有完全走出平谷关地界,车队就被人给拦下来。
消息被报送给韩渊时候,他甚至不觉得意外。他满心里都只有个念头——该来总会来。
就算想躲,也是躲不过去。
韩渊叫停马车。
杜玉章用尽力气将那棺木上盖推开。黄色绸缎裹着个人形,安静地躺在正中。
杜玉章站在原地,愣愣看着眼前切。他爱与恨,他痴缠半世深情与错付,都在这小小棺木中,这薄薄黄色绸缎下。
“陛下。”
声轻呼,自然是无人应答。杜玉章伸出手,压在绸缎下那人脸上。那冷,像是触到团冰做火。它灼痛杜玉章,从手指路烧到杜玉章心里,将他心也烧成团冰冷灰烬。
“陛下……”
车队前,杜玉章单人匹马,立在官道当中。他面上没什表情,眼睛里也没有光。韩渊才从那彻骨寒凉寒潭中出来,可见到杜玉章瞬,他却觉得这老友眼神,比寒潭还让他觉得刺骨冰冷。
——毫无疑问,他知道。
韩渊下马车。
杜玉章也下马。
二人四目相对,韩渊直接让开道路。他伸出手,微微躬身,是个“请”手势——事到如今,再也没什掩饰必要。既然杜玉章知道陛下已经身亡,既然杜玉章能够这样单人匹马拦在他车队之前,他任何掩饰与阻挠都没有必要,也更不可能有任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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