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有碍?杜大人身子,早已经是药石罔顾。说实话,他活到今日,已经是奇迹。他自己也说过,是别有奇遇,不然熬不到今日。他病本就从哀痛淤积而来,身上病痛加上心中愁苦恐惧,最终沉积在内,终于到这个地步。现在他,只该心神平和……若再让他受刺激,甚或恐惧哀伤……”
黄大夫深深叹口气。
“陛下,老朽不知您作何打算。只是身为医者向您进言——您万不可再刺激杜大人。不然,有个万……是要追悔莫及。”
第5章-3
“追悔莫及?”李广宁齿尖咬住唇肉,目光复杂地望向杜玉章。
磨,几乎送命?又是怎被送进天牢,判当众斩首刑罚……而且几乎真死在刑场上?如果不是他被带走……那乱葬岗,那些野狗,那具残破不堪尸体……
——这切起因,不就是个腰间齿痕吗?
他不会吗?他真不会吗?若当年他看到杜玉章身上多旁人名字,别说是剜去块肉!更丧心病狂事,他难道做不出?
这瞬仿佛惊雷闪,照亮李广宁心底最深处残忍与虚伪。口口声声爱意与悔恨,与他曾经做下事情相比,多微不足道?
他竟然还痴心妄想,杜玉章能够原谅他……怎可能……怎可能原谅他……他犯下,可是这样滔天大错啊!
还用等到杜玉章有个“万”?早在看到那人在他怀中吐血不止,痛苦难耐,他就快要悔断肝肠!
“陛下,其实昨夜这场发作,有些出乎老朽意料。本来昨日下午见到杜大人样子,不像这样严重。结果到昨夜,竟然成玉山将倾……陛下,莫非您昨日对杜大人做什?老朽斗胆进言……”
“闭上你嘴!”
李广宁却声怒吼,
“乱臣贼子
说不定,玉章只要看到自己,想到就是那种种折磨,那种种侮辱……说不定,他心中对自己早就不存分毫爱意,只有刻骨恨……甚至最可怕,是只有恐惧与痛苦!
李广宁心神巨震,后退几步,跌坐椅上。对啊,之前玉章对自己几次排斥抗拒,甚至失态到发抖哭泣,不就是把“宁公子”当成“仇敌”?不过是叫他联想起自己,都让他那样痛苦……若是真再次相见,玉章他,能承受得?
“黄大夫。”
李广宁带着身冷汗,木然开口。他声音嘶哑到几乎听不清楚,声音也十分低。黄大夫凑近些,才能听到他话。
“玉章病,常常在心神激动下发作。若是他受刺激,或是恐惧哀伤……是不是对他身子有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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