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说什
？”
“杜大人接过去，什也没说。”
李广宁又沉默。
王礼却想起昨日
场景——昨天他奉李广宁命令，给杜玉章送封信。那封信里没有别话，只有
张赦罪书，和张空白圣旨。圣旨上连玉玺都盖好——若杜大人看到，自然知道陛下意思。
——杜大人想要什，自己写就好。哪怕他真要走……有圣旨在手，谁敢拦他？
“监斩韩渊韩大人，再过三个时辰就要出发。”
“嗯。”
“那……”
王礼轻声问句，却没有得到答复。李广宁言不发，像是座雕像，伫立在午夜冷风中。
【五月初六，卯时】
五月初六，正是杜玉章预定要被午门问斩日子。
三日前御船靠岸，杜大人直接被关进天牢。王礼本以为这不过是二人谈崩后，陛下盛怒之下冲动选择。很快他就会将杜玉章从天牢放出来。
却没想到，李广宁这三日竟没有提过杜玉章句。就好像那个被他关在天牢人，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王礼知道，陛下心中对杜大人片痴狂，怎可能真不放在心上？
这几日，李广宁几乎没吃下什东西，没有安寝过次。每日里，他像是孤魂样在皇宫中转，虽然如常上朝、议政，可任凭谁都能够看出来，他是日日地憔悴下去。
那样好。”
说罢，他仰首将那瓶中液体饮而尽，涓滴不剩。
……
【五月初六，寅时】
“陛下！夜色深。您还不去休息？”
他到天牢时候，杜玉章躺在堆干稻草上，微微合着双眼。他脸色惨败，唇边还有几丝血丝。
眼看着窗外天光渐亮，太阳点点升起。可是李广宁枯坐桌前，在越来越明熹天光下，心却好像渐渐沉入更深黑暗。
王礼陪在边，面色也是越来越忧虑。
李广宁突然开口，
“王礼，昨天那封信，你是亲手送到杜玉章手中吗？”
“禀陛下，是亲手送到杜大人手中。”
王礼知道陛下传旨要问斩杜大人。可他更知道，赦免杜大人罪行，也不过是陛下句话事。
——可这句话，陛下为何到现在都还不说？
——他到底是在折磨谁？杜相，还是他自己？
“陛下，今日午门行刑……”
王礼犹豫下，还是主动提起，
“现在什时辰？”
“已经过子时。”
“子时……”李广宁推开窗。阵凉风袭来，吹得桌案上烛影不住地乱晃。“这样说来，已是五月初六。”
-2
王礼吸口气，没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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