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宁拐过那个弯。
说起来,那人如此副妖孽相貌。这种祸害,不就该留在他后宫中?不就该乖乖听他话,伺候他这位帝王?偏偏浑身都是反骨,定要跟他作对!
这遭,若不给他连根去这份心思,以后还是后患!
“陛下,老奴去通知杜相声吧?”
王礼战战兢兢地问。他看出来这次李广宁是下狠心。要是可以,他想先去报个信——不然,若是杜玉章说错什话,岂不是要去半条命?
“用不着你。朕自己过去。”
捻起那东西,原来是根极细金鞭。
这东西看着不起眼。但上面全是极细极小钢刺,用手攥着像是扎手牛毛,若不用力也不觉得疼。可若是狠狠鞭子下去,沾到皮肉就是道血痕,比刀子割得还厉害。几日过去,用手按伤处,还能叫人疼得哆嗦。
但偏偏,这鞭子再怎样抽也不伤筋骨——却不是因为慈悲,怕留下什后遗症。这是宫里对付罪无可恕犯人,因为抽不伤筋骨,想要怎用刑都无所顾忌。若是用这东西对付死囚犯,往往犯人生受几千鞭子都还不死,最后要被浑身抽烂,上下找不到块好肉,才能咽气。
“这东西不伤筋骨,却最让人长记性。听说不少人,才捱几鞭子,就学会规规矩矩,这辈子都不敢再犯。”
李广宁打量着那金鞭,“王礼你说,这东西,是不是最适合收拾杜玉章这下贱胚子?”
李广宁看看手中那些东西,唇边露出个冷笑。
——这次,定要将他浑身反骨都抽个干净,根也不能留!
……心中明明怒火万丈,可想到杜玉章在含泪求饶,声声叫着他名字样子,李广宁竟觉得胸口热。他眼睛里都是恨意,继续往前走。
殿前寂静,只有他脚步声回荡。再转过个弯,就能直接看到那房间。
李广宁提着金鞭,步步走过去。
“陛下,这东西太过狠辣!连太后都说,没有那罪该凌迟罪过,就不该生受这份罪——杜相是朝堂重臣,陛下三思啊!”
“三思?从前,朕就是想太多,顾忌他太多!三年前,就该将他次给收拾服帖!都怪朕太过心软,才给他欺君胆子!”
李广宁攥紧鞭子,那些细小钢刺扎进他掌心里,就像他心中那些纠缠尖刺。
三年前,就在后面寝殿里,杜玉章被他摆布得死去活来,却依然不肯服软。但最后,他也没下决心动用这鞭子——最后,倒也算勉强将那人桀骜性子磨平。
看来,还是下手太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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