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杜玉章醒来时,觉得精神好些。昨夜不知为何,他睡得比往常都安稳。那些叫他惊悸醒来噩梦,也不曾来纠缠他。
杜
杜玉章将脖子上长生牌摘下来,也放在盒子里。可他突然像是想起什,脸板起来,又将长生牌挪出来,丢在旁那些贵重赏赐上,然后重重扣上盒盖。
阵灰尘飞起,原本闪着金属暗光长生牌也被灰染得黯淡。
但杜玉章看也没看眼,直接关上暗门,走出来。
直到就寝前,他都绷着张脸。可吹熄烛火后,杜玉章侧卧床榻上,却许久没能睡着。
冥冥中,似乎额头上却有着轻柔触感。像是有人带着笑意印吻在上面,又迅速挪开。
想不明白。他返回卧室,在床铺间推开扇暗门,露出方暗室。里面堆满这几年李广宁赏他东西——从珠宝古董,到房契地契,都被他随便堆在地上,直堆到顶棚。其中有些落厚厚层灰,也没有人收拾。
唯有个木盒被端正放在角,上下都裹着锦缎。杜玉章目光投在那木盒上。他沉默片刻,还是将盒子打开。
里面不过是块绿汪汪翡翠,拴在枚锦囊上。锦囊上花纹素雅,用小篆绣个“宁”字。边放着两枚金馃子,同样在底部铸有阴文“宁”字。
若有当年东宫旧人,自然眼就认出,这金馃子是当今圣上李广宁还是太子时候,用来赏给亲近之人。至于那锦囊,他们大概不知来历。
那是李广宁选杜玉章做侍书郎时,亲自放在他手中。
杜玉章躺许久,却突然爬起来,再次点燃烛火。
片刻功夫,他再次躺回被窝。他神情不再紧绷,而是柔和起来。他闭着眼,沉沉进入梦乡。而他手上,握着个长生牌——另端,却系在他脖子上。
夜深人静。月光投入窗内,照在杜玉章那张倾国倾城脸上,也照在他手中长生牌上。
这牌子似乎被用心擦拭过,依旧闪着金属暗光。
……
“早就备好这个。背后宁字,也是亲手所书,再找最好绣娘绣在上面。玉章,这是个见面礼,你拿着吧。”
杜玉章捧着李广宁亲手所书锦囊,颗心几乎从腔子里跳出来。从那时起,这位威仪堂堂少年太子,在他心中就有特殊位置。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在无意中听说,原来李广宁所钟意侍书郎人选,是御史大夫白知岳家中幼子——白皎然。
原来轻易夺他颗心去锦囊,和背后柔情,都从来不属于他。他是恰好出现,做个替身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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