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宁手掌,稳稳接住他。然后,那手掌翻,托着他下巴,将他脸抬起来。
四目相对。李广宁目光沉沉,却看不出怒火。
可杜玉章却阵恍惚——他从面前人眼睛里,看到十年前那少年太子影子。
“宁哥哥……”
杜玉章嘴
说着,李广宁坐起身来。他将杜玉章安置在自己两条长腿之间,扯过条汗巾,在他脸上胡乱抹抹。等到觉得怀中人抖不那厉害,才从他嘴里拔出手指。
伸在眼前看,几根指头上咬痕深可见骨,鲜血沿着齿痕渗出来。李广宁长眉挑,将指上鲜血尽数抹在杜玉章唇上。
唇红如火。哭得眼都肿,却依然是颠倒众生。
果然妖孽。
“杜卿,朕血肉,好吃?你还真是大胆。你可知咬伤龙体——该当何罪?”
李广宁眉头皱得更紧。
他将手指捅进杜玉章嘴里,强行撬开牙关,将血肉模糊指关节替换出来。
“若你胆敢咬伤朕,朕决不轻饶。记住?”
李广宁贴着杜玉章低声说着,杜玉章茫然地抬头。他像是听不懂君王威胁,身子依旧是抖个不住,牙关不受控制地收紧。两排雪白贝齿狠狠咬进李广宁皮肉,在他手指上印下深深齿痕,鲜血随即渗出。
十指连心。这刺痛让李广宁眉间骤然紧锁,可更让他发怒是,杜玉章居然再次,不把他威胁放在眼里!
他本是随口说,语气里甚至还带调笑意味。岂料杜玉章听这句,瞳孔登时缩,直接从他怀中挣脱出去,噗通跪在地上。
“臣知罪!臣再不敢……求陛下轻罚!”
话音未落,又是砰砰磕头声。地面坚硬,杜玉章却毫不犹豫,用力之大,仿佛不知道疼——可他心里怕!上午郑太医叮嘱犹在耳侧,若是再被李广宁责罚凌辱,他只怕身子真撑不住!
已经苦苦捱三年,他不怕死,可他怕壮志未酬身先死!他怕,在为边关百姓挣得个安生日子前,他就死!
额头磕得麻木,杜玉章犹未停下,只怕不能稍微平息李广宁怒火。却不想,再次撞向地面时候,额头突然撞到什韧中带柔东西——
李广宁另手捏着杜玉章脸,用力抬起,就要将他摔到龙榻之下!
可他突然停滞动作,定住身形。
面对他怒火,杜玉章眼神依然是茫然,眼泪依旧淌个不停。可那人却毫无反抗,任凭他摆布——怀中人,像是连求饶,都不会。
李广宁愣瞬。手都已经扬在半空,终究却还是慢慢松开。
“别哭。朕……不罚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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