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声阴狠入骨怒喝传入耳中,
“居然敢躲?你是彻底活腻,是不是?”
他背上副芍药含春图,笔划,针刺……都是李广宁亲手留下!整整三日,他被这人关在寝殿,哭哑喉咙也换不来丝怜悯。那三日,他浮沉辗转,几乎以为自己不能活着离开那人寝殿……
入那寝殿之前,他还是有着傲骨和傲气白衣卿相杜玉章。出那殿门,他日间还是朝堂上权倾朝野左宰相,可夜里……
若不是与蛮子会谈就在眼前,而促成边境和平是他毕生理想,他又何尝愿意主动来见这让人胆寒帝王?
“陛下,微臣请命……”
杜玉章才开口,却见李广宁抄起面前烛台,冲他劈头泼!杜玉章赶紧抬起胳膊,算是堪堪挡住脸。但那滚烫烛泪直接扬在他手上,顷刻就是串燎泡。
杜玉章走入御书房时,当朝皇帝李广宁正坐在龙案后,面前是厚厚叠奏章。
“微臣杜玉章,叩见陛下。”
外面寒意甚浓,这御书房里却温暖如春。大朵馨香玉兰花供在书案角,甜腻腻香气充斥整个房间。
这样怡人舒适房间里,杜玉章却仿佛身在冰窟。可他不得不开口。
“陛下,微臣……”
“啊!”
他手上燎泡越鼓越大,火烧火燎地疼。李广宁已经站起身,双手撑著书案,像团阴影罩在他身上。
“朕叫你闭嘴!怎,你是听不懂吗?既然听不懂,朕就好好教教你,什叫做金口玉言!”
说罢,他用力扫,高高叠奏折尽数扫落地上。装朱砂碟子也被打翻,血红朱砂淋漓滴下书案。杜玉章只见他铁钳般大手冲着自己脸过来,下意识地躲,竟真叫他扑个空。可杜玉章心里没有半分侥幸,反而是彻骨寒凉。
他知道,以李广宁性子,见到自己居然敢躲,是绝不肯放过他!
“谁准你说话?”
李广宁突然声呵斥,就像个响雷炸响在杜玉章头顶。他身子抖,抬眼看去,李广宁俊朗眉目间,露出抹,bao仄。他唇线微抿,只朱批御笔悬在指间。
“这样不听话,看来,想让在你身上再纹上朵芍药?”
声音不大,语调也只是平常。可这句入耳,却叫杜玉章激灵灵打个冷战,浑身汗毛都炸起来。
人人知道当今皇帝工于丹青,尤其是芍药画得分外妖娆。可谁知道,他毕生最得意作品,却是画在他杜玉章身上?又有谁知道,外人眼里享尽皇上恩宠,权倾朝野杜大人,却只是陛下身边,个随意磋磨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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