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葛生想起来,莫倾杯初入世时救过名医女,两人结为好友,后来医女名满江湖,成为代圣手。
说是好友,但对方终身未嫁。
见误终身,红颜白发,对方却依旧风华。
木葛生道:“都没法说师父是有良心还是绝情。”
柴束薪淡淡道:“不是同路人罢。”
怨去吹箫,狂来说剑,不似谪仙人,倒像红尘客。
木葛生坐在酒楼上嗑瓜子,边看边问:“这是师父第几个相好?”
柴束薪倒杯茶,“记不清。”
“没想到连你都记不清。”木葛生连连摇头,拍净手上渣滓,“师父这下山走遭,不说别,就光是这红颜知己数量,顶得上别人几辈子。”
“怪不得他老人家在银杏书斋活得那清心寡欲,这师娘们要是都搬进来,白水寺怕是要成女儿国。”
许多不为人知秘术真传,以及深埋于历史中千古真相。五个时辰内,入阁者可任意读取,换言之,在这五个时辰里,他坐拥整个人间。
藏经阁十年开,但凡入阁者,皆为倾世之杰。
——而莫倾杯是唯例外。
当日这位天才拎着酒壶,大摇大摆进藏经阁,不到五个时辰,就连人带壶被扔出来,酩酊大醉,躺在青石阶上觉睡到天亮。
醒来后酒意未消青年抹抹嘴,将酒壶灌满,骑着青牛扬长而去。
“也是。”木葛生喝口茶,“同路知己,生不过寥寥。”
说着看向窗外,“今日是大寒。”
莫倾杯入世百年,名义上虽然被蓬莱除名,但护山大阵拦不住他,他自有办法。
每年大寒,他都会回趟蓬莱。
去瑶台边钓几条鱼打个牙祭,看看矮个师弟有没有长高,松竹枫林里遛个弯,最后再去
柴束薪冷静地心算下数量,道:“住不下。”
木葛生险些口茶喷出来,“好家伙,怕是得有三宫六院才行。”
“红颜易老,不过晌贪欢罢。”柴束薪给他重新倒杯茶,“先生前几天刚去扫过墓。”
“不是祭奠他几十年前起华山论武那个兄弟?”
“那是其,还有祭拜他当年刚下山时救过药娘。”
就此下山。
当日正午蓬莱传出消息,门主座下弟子莫倾杯,就此逐出师门。
修为尽去,入世历练。
倏忽数载,冬去春来,那之后又是许多岁月。
青年风华未逝,几度改头换面,在江湖闯荡,也起兴拜过朝堂。三教九流,士农工商,他叼着稻草躺在牛车上晒太阳,也曾蓑烟雨与人论剑,烟花巷陌把栏杆拍遍,指点江山、语惊王侯,自是白衣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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