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幼亭万不意冯砚棠是因为自己才跟章司令吵架,还开番他俩玩笑,不过他最近也觉得,章司令为人太过古板,不懂变通,便也懒得说章司令好话,但冯砚棠是他好哥们,他极力挽留冯砚棠在自己身边多住几天。冯砚棠也觉得在韩幼亭这里真可谓无忧无虑,自是欣然同意:他每天白天去厂子里忙活,几个厂子轮,这礼拜就过去,晚上韩家则是夜夜笙歌,开牌局,又唱堂会,热闹程度更胜过当年冯老帅宅邸。冯砚棠毕竟也是这种家庭里出来,因此,固然此地与章家氛围截然两样,他却十分适应。韩幼亭三位太太,个个都是等美人,并且为在韩幼亭跟前落好,也都争先恐后对冯砚棠表现出异乎寻常礼貌和热情,冯砚棠因为跟着章司令久,烟酒不沾,牌桌也难得坐上回,此时则是禁忌全无,入乡随俗跟大家叉起麻雀。韩太太们相处和睦,牌局内基本不见口角,输赢也不过笑置之,冯砚棠不意韩幼亭打仗不行,治家倒是很有套,因此半开玩笑向他请教,韩幼亭笑道:“这不过是循着先父留下来传统罢。”冯砚棠知道韩幼亭父亲也和自己伯伯样,当年是位雄踞方好汉,将套制衡之术玩得烂熟于心,故此他虽然英年早逝,却能将自己大批人马,稳稳当当留给自己那个不怎成器独苗儿子。韩幼亭遗传到他那英雄父亲权谋基因,外战外行,内战内行,打仗落花流水,治家却如鱼得水,甭管外界看得起看不起他,他太太和人马们倒还肯听从他调度。冯砚棠夸韩幼亭几句,韩幼亭却苦笑下,说:“区区不才,也只有这点事情聊以慰藉。”
冯砚棠不明白韩幼亭怎忽然伤感起来,就说道:“你谦虚个什劲?谁不知道你处处吃得开?总统都那器重你,你又何必在意外界那些流言蜚语?”
“他哪是器重?”韩幼亭忽然变口吻:“他是器重手里队伍。老韩家队伍,也是勉勉强强才压得住阵脚,大家心知肚明,是扶不起阿斗,此时不过是借先父余威。多少双眼睛瞪着,等着看哪天栽跟头。旦倒,队伍会归谁,那不是很明显吗?”
冯砚棠不意韩幼亭会跟自己说出这样话,时倒沉默下去,韩幼亭见他不答,便又说道:“没事,你不用在意方才话,这点子小九九,官场上人都清楚着呢!这世上,相互利用事太多,总统敷衍着,又焉知道不是在敷衍着他呢?”
冯砚棠闻言心里愈发惊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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