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闻人久摸着黑,靠到洛骁身边去,他手缓缓地摸着他背上插、着那支箭,声音有些微不可查颤抖,“你伤,要紧?”
洛骁笑笑,若不是声音里那无法掩盖那丝虚弱,瞧上去如平常:“不要紧……还要送你回帝京,看你登基呢,这点小伤,碍不着什。”他拉着闻人久手站起来,“只是湖边风太大,你挨不住。们去寻个地方避避风。”
纵然他们现在满身落魄,又冷又乏,情状可以说是糟糕无比,但是闻人久听着洛骁声音,不知怎就突然安心下来,冰冷身体仿佛像是被强行注入点暖意,自他们相握手开始,点滴地扩散到四肢百骸,让他不至于因为寒冷而无法动弹。
天色黑厉害,偶尔能闪过丝月色,但很快那月色便被更浓云层遮盖住。洛骁走得不快,但却很稳,他紧紧地握着闻人久手,领着他往着未知方向前进着。闻人久没有洛骁那样好夜视能力,他什都看不见,然而此时此刻却又奇异地没有半丝惊慌。
这样想法对他来说是极不可思议。但是对象是洛骁,便就又仿佛显得合情合理起来。
也许是上天眷顾,那些黑衣人未曾再溯流而下追杀他们。两人抱着浮木在湖里漂大半夜夜,黎明之前,那直支撑着他们浮木仿似被大片水草缠住不动。
月色已经隐,到处都是黑黢黢,闻人久伸手摸到那片水草,他心下隐约知道他们许是被水流带到浅滩上,但是天色这样黑,他不敢确定。
洛骁身子依旧大半泡在湖里,明明水凉厉害,但是他身上却烫吓人。
闻人久握着洛骁手,只是迟疑片刻,终究还是狠心从浮木上趴下来,将洛骁已经完全失去力气身子小心抱住,弃浮木奋力向岸边游去。
所幸他这赌赌赢,扒开那片水草,前行些许便踩着陆地。偶尔有风拂过,吹在全身湿透闻人久身上,冷钻心。
洛骁本来身形就高大,此刻意识不清,全身重量都压在闻人久过分纤薄身子上,沉得几乎要让他寸步难行。
闻人久咬紧牙,却也没有想过要将洛骁放下来,路举步维艰地将洛骁移到片空旷地界上,终于是走不动,脚下踩空步,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
这摔却将洛骁摔醒,他低低地发出点动静,而后那头阵响动,闻人久感觉握着洛骁那只手蓦然被反握住。
“阿久?”
那声音粗嘎沙哑,带点疲倦,却让闻人久心中蓦然溢出丝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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