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德应个“是”,也不敢耽搁,领着那信笺快步出书房。
待张有德走后,闻人久本想着继续批阅奏折,但是批并不很久,眼角瞥到洛骁那封信,略迟疑瞬后,鬼使神差,却又忍不住伸手那信捡起来瞧几遍。
指尖漫不经心划过信纸,瞧着那些散发淡淡墨香字句,闻人久微微在上面摩挲片刻。与那人如同文臣般俊雅秀气外貌不同,洛骁字却是狂放,明明是正统楷书,却也能叫他从字里行间瞧出股不羁来。
但是字句倒是简练得很,不过百余字,简单将这些日子戍洲战况情景说与他听之后,便再无其他寒暄。
竟是字也无。
时光荏苒,转眼便到八月。
八月帝京天气已经热有些狠,夏蝉匍匐在树枝枝干上,顶着烈日不眠不休鸣叫着,无端恼人。
闻人久正于书房内坐着垂眸翻阅远从戍洲传来信笺,正巧张有德推门送茶过来,见状便笑道:“是世子信?”
闻人久没有做声,将手中信笺折放到旁,正过身子执笔沾些墨,略略思索番,随即下笔写起回信,半晌才开口淡淡道:“不过是向孤汇报军中情况罢。”
张有德将茶放到闻人久书案前,瞧着他回信模样,笑眯眯地道:“奴才也没说世子在信里说旁事啊。”
闻人久微微垂垂眼,瞧着信上写着百余字,好半晌,却似是突然发现什般,倏然半眯起眼眸。起身走向身后书柜,从个木盒中拿出月余前洛骁寄来另封信笺,然后将里面信纸从信封中抽出来,目十行仔细瞧瞧,半晌,将手上信笺重新收好,微抬眼,那鲜少有什情绪浸染黑瞳深
闻人久掀眼皮瞧他眼:“你最近这嘴倒是伶俐不少。”
张有德闷笑声,道声“奴才知错”,却也不敢再打趣,只自顾自地拿扇子站到闻人久身后,轻轻地为他扇起风来。
“不过说起来,世子去戍洲也两月余,来信却不过寥寥。倒不知那边情境究竟如何。”张有德在闻人久身后站会儿后忽而出声道。
“洛子清那个人……呵。”闻人久念着这个名字,垂下双睫遮住他眼,旁人无法窥探那双眸子里透露出怎样颜色,只是那唇边却不经意地溢出丝极浅淡笑意,“到底是流着洛家血,比起在这皇宫,他在那戍洲过得怕是要更加如鱼得水些。”
搁手中笔,待得纸上墨迹被风吹干后,仔细折,放进张信封里去,然后侧身递给张有德:“替孤叫人去将信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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