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时间裹挟着往前,做所有人认为对选择,选好就业专业,选排名高学校,进大家都觉得好公司。
可他再怎拼命走,也没有人再喊他句“咩咩”。
参加工作第三年,奶奶病重。
他跪在病床前,奶奶问他,“这几年怎跟家里闹得这僵?”
“没有闹,”严杨说,“忙,总要出差。”
老太太拉着严杨手,语速很慢,“你不高兴,是看得出来,到底是怎回事?”
严杨说,“做件所有人都认为错事。”
自嘲地想,是个彻头彻尾傻逼。
但不知怎,他闭上眼,又是韩聿那个连风扇都没有阁楼。
17岁韩聿坐在他身边,拘谨又抱歉地问,“咩咩,你热不热?”
严杨说,“不热。”
韩聿拿笔记本给他扇风,扇就是个夏天。
奶奶说话已经很费劲,她问严杨,“你对不起别人吗?”
严杨眼眶热,“没有。”
奶奶就笑着抬手摸他脸,“那就错着吧,奶奶想看你笑呢。”
他如今也算是个能在各个方面独当面大人,早不是当年大人口中孩子,可是奶奶这句话,就让他无比委屈起来。
他想,不过是喜欢个人,对不起谁呢?
严海川和陈静茹走后,严杨又开始实习,上课,找工作,忙得像个陀螺,他入职第年,学会抽烟。
尼古丁味道不是很好,但是在酒桌上,烟酒总带给人飘渺安全感。
每逢严海川和陈静茹叫他回家,严杨总是说,“再看吧,最近忙。”
他脚迈进父母以前生活,感情和节奏与他们对调,不知道从什时候起,他已经不是看到陈静茹车停在院子里就激动地往屋里跑人。
如今,即便严海川爽约,他也不会气得大雨天骑着自行车在外面乱转,而就算他真淋雨,也再没有人把他捡回家,给他煮碗藏荷包蛋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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