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凤荣回吻:“能比你好得到哪去?等这件事过去,这个列车长也该辞职。包庇通缉犯、滥用权责、下属渎职,乘客失踪失踪,还死人……”
“你不要灰心丧气,不像你。”
“不是灰心,也不想做。跑十年,跑腻。”
周延聆知道他在说谎话。伍凤荣喜欢火车,喜欢带车,他只是没有人家想得那喜欢“英雄列车长”这个头衔。别人只看到他有本事讨人喜欢,工作顺风顺水,觉得就算铁路局不要求他也巴不得把那枚金
比厕所里好?”伍凤荣说。
周延聆想歪,笑道:“你想干什直说呗。”
伍凤荣反问:“你觉得为什带你来这儿?”
周延聆不明所以。他们之间有话就直说,没有必要玩含蓄。
过会儿,就听伍凤荣低声说:“你也是吃过苦人,就算吹两下冷风吹不倒你。年纪不大,身体没问题,条件艰苦抗抗也不难。但是说到心里,谁也不想吃苦,能呆在暖和地方,没人想在厕所里喝西北风。们俩要是在起,也难保没有受冻挨苦时候,但是能保证,只要有天好日子就有你天。不求更多,们俩能起把日子过热乎就行。”
锅炉房是车上温度最高地方,他们俩上次在厕所里,那是车上最冷地方。本来人世间冷暖只能自知,但是现在至冷和至暖他们都共同尝过。这就算有默契。
周延聆被他说得眼前阵白阵黑,大悲大喜全部涌到心头上。其实在厕所里吃点风对他来说真算不上什。当年在边境打仗,别说吃风,老树林子里趟河爬山、挨枪子背死人什事情没有经历过?退伍求职到处找不到工作,穷得天只吃两个馒头,找到工作又是危险行当,在巷子里遭围堵划刀子,他咬牙挨挨这十几年也过来。他吃太多苦,多得在火车上吹两下冷风对他来说已经构不成“苦”,所以当有人在他怀里塞个暖炉时候,他没能反应过来。
伍凤荣把他拉到锅炉房里,亲自给他铲炭烧火取暖。伍凤荣自己也挨过苦日子,他拿着铁铲子弯腰勾背铲子铲子把炭往铁炉里送,他不觉得苦,他心里有期盼,他期盼和周延聆未来。他原本是个嘴巴多毒辣人,也能说出这样温柔话。
这是伍凤荣给周延聆承诺:从此以后,无论冷暖甘苦,他都愿意与他分享承担。
周延聆托着他脸亲吻:“还怕你不愿意和在起。这个人也没什好处,风评差,年纪也不小,身上大病没有小灾小痛没完,最好是不要和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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