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缺走到书案前看,沈墨钩写正是幅赤壁赋,墨迹淋漓,无起止之迹,其痛快处,如夏云奇峰、惊鸟出林,其自然处,如壁坼之路、泥墙坼裂。端是不输任何名家佳作。
心中赞叹,却不屑笑道:“春蚓秋蛇、钉头鼠尾,你这笔字毫无力道,太不喜庆,也就清明节能将就着用用。”
沈墨钩低头看半晌,道:“格局当真是有些小气。”
说罢抬起手,把幅字慢慢撕碎扔,眼睛里盈满笑意,深深看向苏小缺:“路上可辛苦?”
苏小缺摇头,沉吟片刻,道:“赤尊峰自行退出金江水路。”
其意,笑笑道:“他不知道去七星湖,又怎会知道沈墨钩与之事?”
叹口气,道:“原本还打算把你托付给他照顾,现在还是觉得你留在七星湖,跟起最好不过,你就是咱们七星湖脂醉花,生生让你离开,反是害你。”
烟分剑截院里种着脂醉花,生在石阶下背阴处,棵棵妖红株株惨绿,只开在七星湖夜晚,只见星光和月色,若是把它们挪到外面或是照射阳光,就会枯萎死去。
崇光跟脂醉花般无二,如今自己不也是身七星湖味道气息?
崇光抱着他,蹭着笑道:“才不喜欢你那个哥哥,你便是把托付给他,也不会搭理……不过,怎会这巧,他就在渡口遇到你呢?”
沈墨钩也不诧异,笑道:“谢天璧缜密深沉,七星湖自有他耳目,想必是为补偿你,这才让你这遭罢。”
苏小缺冷冷哂:“若他当真想让,为何不把赤尊峰也并让做教主?”
又道:“金江九路本是七星湖
苏小缺眸光冷,嘴角勾起抹笑,只这丝笑意却未至眼底:“自然是有人通风报信,咱们此次出来,赤尊峰固然有所准备,唐野也是早已知晓。”
指尖沾茶水,在桌面寥寥数笔勾勒出张面具,凝视片刻,用袖子抹去。
数日后回到七星湖,苏小缺只觉浑身轻松,游鱼入水般心境自在,他既身陷*药,与沈墨钩乍离多日不曾欢好,身体自是饥渴想念不说,出奇是,连内心深处对沈墨钩竟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牵挂,交代黄吟冲等去知会各堂此次金江之事,忙忙自去见沈墨钩,进精舍,沈墨钩却正临窗写着幅字,见他进来,只转头微微笑,示意稍等。
分隔近个月,沈墨钩瞧着瘦不少,纹云锦袍宽宽大大,更显几分仙风道骨,苏小缺见他凝神静气,也就寻套画卷慢慢细看。
待炉香燃尽,沈墨钩放下笔来,唤道:“你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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