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足踩块硕大岩石,石下便是方圆数里片黑沉沉水,水面有磷光闪烁,仔细看,却是成群四九虫,这种虫最是阴寒不过,炎炎夏日,只用只虫尸便能保满厦清凉,若是投放数只于水缸,满缸水都会凝结成冰。只这种四九虫极为罕见,价值远过黄金,非大富大贵也享用不起,不想这七星湖带山腹中,竟藏数十万之多。
苏小缺看着这满眼四九虫,仿佛看到无数黄金在闪烁,可泡在黑水里那位肯定不这想。
这黑水湖倒也奇怪,被这大批四九虫覆盖其上,虽寒气氤氲,却未曾结冰。
石屋顶上吊下十来根铁索,人被锁琵琶骨,大半截身子都浸着,享用这价比万金四九虫,早已是死大半,兀自无意识颤抖呻吟。
沈墨钩按动边绞盘,将那人提出水面,苏小缺不禁失色,这人腰以下皮肉所剩无几,白骨累累可见,也不知怎
,每天都对温柔笑,教武功,疼爱,从来就不舍得打下骂句……”
说到此处,蓦哽住,双手藏在袖中却是剧烈颤抖,他年幼时苏辞镜在山谷中已有疯病,清醒时自是疼爱呵护,而旦病发,拳脚牙齿雷轰电掣自是家常便饭,穷山僻谷又哪里来鸡鸭鱼肉?纵有野味,苏辞镜病歪歪个身子,也是偶尔猎得这两只野鸡野兔罢。
念及这些,苏小缺心中却是反反复复只个念头,只要娘亲能够活转来,哪怕再回到那鸟不生蛋兔不拉屎山谷,吃糠咽菜也是甘之如饴,挨打受冻也绝不为苦。
沈墨钩凝视着他浓睫清瞳,默然良久,终于涩声道:“小缺,只要你肯叫爹爹,从此只会真心爱惜你,再不会让你受半分苦楚,待死后,这七星湖也都是你。”
苏小缺嗤笑声:“爷真会说笑话,要是到城里茶馆儿,拿块棺材板撕张纸扇子说起书来,必定赚钱。”
沈墨钩摇摇头,转身前行,苏小缺也就闭嘴不言语。
走足足个时辰,有青壁斜阻,又有穿凿小路径,插入山怀中,两人越走越低,越低越暗,越暗越是阴冷,又有怪石嶙峋,古藤扭曲,直入下地狱般,山腹中隐有流水潺潺声,不觉活泼,反更增森森鬼气。
苏小缺浑若无事,只当春景和煦踏青折花来着,沈墨钩走到间石室前停下脚步,两名幽灵也似侍者躬身行礼:“宫主!”
沈墨钩挥手命打开石门,苏小缺尚未进门,便觉得股寒气直逼而来,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寒战,待进得门去,更是倒抽口凉气。
沈墨钩道:“这里冷得很,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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