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还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李隅睁开眼睛,幻象已经消失,他不动声色地用手背把脸上湿痕擦干。
阮心还在他旁边止不住地抽抽搭搭,用手背恶狠狠地揉着肿得像桃子样眼睛,她路上被恐惧侵袭着,不管是飞机还是越野车都直止不住地发抖,“怎办……好怕,真好怕他会……”
李隅仍然是超乎寻常冷静,他昨晚在飞机上甚至定时定量地吃药。
他把孱弱女孩揽进怀里,率先把“死掉”两个字给堵住。
他只是用手掌轻轻拍着她颤抖背和头发,感觉到自己肩头被眼泪全打湿,“不要怕,不要怕,会没事,定会没事。”
自己视线是模糊,只是那晦暗不明地平线离他越来越遥远。
年少时候所追逐过万座神像正在陈列在道路旁垮塌,各种各样,他们起挤出嘲讽扭曲表情,发出如同薛寒那样哈哈大笑。
远远,在马路上,辆接着辆重型卡车在呼啸而过。
他直在跑,感觉到手,脚,身躯,骨架都在不可自抑地缩小,他又变回那个追逐着母亲背影孩子,那个为蒋舒柔解开锁链,边跑边懊悔不已小孩。
他看着阮衿穿着病号服躺在地上,动不动,然后蒋舒柔忽然出现,她白裙在晨光中抖动着,她俯身抚摸阮衿额头,把他从冰冷地上抱起来,那只贴着输液贴手无生气地垂软着。
作者有话说:
失踪人口来更新,三章送上。注:遗书最后段发生在第55章(本来前天就打算发,结果下,bao雨奶奶家给淹,昨天还差点被马路上水给送走,西八,这个天气那大家都注意安全哈)
他们背对着李隅,慢慢地往更远地方去,往地平线去,往深海中去,往天国去。
李隅就像原地踏步,很难跟上,也很难发出喉咙中丝毫声音。
他感觉自己像个崭新人类,因为他清楚地听到自己喉腔中哽咽出明显声音,虽然不是婴孩啼哭,但却是声呜咽。
诚如医生所说,泄闸,无法抑制眼泪,这些涨潮般情绪,像场久旱,bao雨,它们终于迟迟来临,但似乎来得也太不合时宜。
有人用力在推他肩膀,“李先生,你醒醒,们快到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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