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门出去,侧目而望,阮衿正坐在廊檐之下。
后背靠着张桌案,穿着和自己样僧衣,宽袖长摆,分明是宽松,但纤细身体轮廓却被勾勒得及其分明,露出洁白小腿是被布料影影绰绰,脚掌踩在地上。
是这具身体把自己背上来,看上去真孱弱,但意外地,很有韧性和力量。
前面摆着火盆正毕剥作响地烧着松针枯叶之类引火物,熊熊流光照亮他脸,手,小腿,那都是炽热橙红,恰似薄薄霞光映照在积雪上色泽。
阮衿用火钳拨弄几下,让火烧得更旺些再放下。李隅看到他从旁边拿起衣服继续烤,火盆中火星噼啪迸射出来些许,落在手臂上,但他看上去仍是完全无感似。
像颗成熟果实压在枝头那样,沉沉地睡过去.
等到李隅再醒过来,是被阵有节奏,啪嗒滴水声弄醒。
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两层厚厚棉被子,浑身被包裹得很暖和。脑后枕着塞满荞麦厚枕头,有种干燥香气。
当然,更重香味是那种独属于寺庙,缭绕香火味,他嗅到基本就知道自己在哪儿。
起身坐直,脑袋上跌落下块叠三道毛巾,他搁在旁边铜盆边缘上。
外面仍然在下大雨,檐下水流如注,灌进水缸里,浮着白色睡莲打着转,几乎要满溢而出,被冲进这个摇晃着,满是雨水世界里。更多水像珠串似地落到青石板上,在阮衿赤裸细白脚踝边砸碎成瓣接着瓣晶莹。
如果相机在话……不,还是不要相机,直接用眼睛记录这幕会更好些.
“嘶……你怎又不出声啊……”
阮衿余光不慎瞥见个灰色人影立在旁边注视着自己,差点没瞬间吓个魂飞魄散,用手都捂不住飙到190心跳。
李隅穿着那身灰色僧衣走过来,气质和那些和尚,和阮衿都截然不同,披挂在肩上,就像是件大氅,“很像鬼吗?还是说让
这是间十几平米单间寮房,有供着香小桌,搁着几本叠着经文,瓦屋正中上方有点漏雨,就拿个盆和塑料桶接着,把他吵醒声音正从这里传来。
而在他床边地上又铺层被褥,不过向外掀开半,睡在上面人已不知所踪。
阮衿就是睡在自己旁边,李隅能想像到他给他换几次降温毛巾,或许还给昏睡着自己喂过药。他又低头看看自己那身浅灰蓝僧衣,嗯,还有换衣服。
外面檐下有团橙红火,那光芒和影子正跃动在发白窗纸上。
他于是站起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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