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
他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喊嗓子,感觉是带血,连着整个胸腔和心脏都震得发疼。因为这喊,显然前面阮心也发现阮衿,怔愣几秒,竟然朝着反方向往山里跑。
好啊,跑啊,阮衿想,那就最好跑到他死为止吧。
跑得都快魂不附体,肺里像着火样,但是双脚也无法停下来。山麓底下成排低矮墓碑后面长着棵大榕树,粗壮枝桠遮天蔽日地在头顶辐射开来,就像是展开张黑色蛛网。
灌木滋生细小枝桠在他脸上和手上刮出细碎伤口,荆棘上小刺扎出血,但是被他毫不留情地全部握住,拨开,往上攀爬,血流出来竟点感觉都没有。
跑,阮心小点时候就很喜欢偷偷在花坛里丢垃圾,怎教也不听,这直是她坏习惯。阮心就在附近这个事实伴随着焦虑逐步消解掉,那份沉重枷锁在消失后取而代之却是后知后觉烧得厉害愤怒和无奈。
紧绷神经经松弛,浑身都在脱力,层层令他疲惫东西在啪嗒啪嗒地脱落,落在地上反弹出振聋发聩声音。
他想蹲下缓会,手臂很快被李隅向上撑住,他可能以为自己要昏倒,“不舒服吗?”
“不是。”眼前晃动着李隅领口,细细银链子落在锁骨上,那里盛着阴影和阳光,混合着,摇曳着,像是汪拯救沙漠旅者水。阮衿忽然有种自己什都不想,就倒在李隅怀里睡觉冲动。
太累,他也确迷迷瞪瞪地想靠过去。
阮心当着他面要往那棵榕树腹部树洞里钻,被他揪着后颈衣服把给拽出来,恶狠狠地被掼在地上,“你往哪儿跑你!”
像在地上按着个不听话小猴子,阮心挣扎得很厉害。脏兮兮小兽,看向他眼睛满是被遗弃后愤懑,就只能张牙舞爪地去咬他手臂。
种钝痛伴随着伤人话传来,“不认识你,你不是哥哥!不是不要吗,把卖给陈阿姨还找干
“那个应该是……”
李隅余光中忽然瞥到什,抬手指下马路下面。阳光太旺盛,那片水田蜿蜒田埂上,有个小女孩影子,个蓝点,正缓慢地移动着,只有眯着眼睛才能看到。
他话音未落,阮衿已经像颗蓄满力发射出去子弹,飞快地脱离他身边,向远处
刚刚瞬间孱弱,又消逝.
阮衿跑得很快很快,从马路上绕到下面土路上太费时间,米多高,他就直接手脚并用直接跳下去,下面黄土灰尘纷纷扬扬,滚满头满身,不过也无暇去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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