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副映照在水中画。
此刻雨声沙沙,如同诸多喋喋不休絮语。
阮衿有点看呆,半晌才回过神来。
“嘿。”他抹把脸上水,冲李隅拘谨地大声喊道,“前面在施工建地铁,这边公交车站这几个月停运,你等不到车。”
李隅睁开眼睛看他眼,像刚刚从梦里醒过来,他又继续道,“载你去前面路口打计程车,好吗?”
很像李隅。
小鱼?小鲤鱼?他琢磨来琢磨去还在考虑,越想越觉得自己思路都跑到李隅身上,不由得自顾自笑起来,直到忽然感觉到脸颊上凉。
下雨。
干燥水泥地面正在被密集雨滴占领成深色,出门兼职时候总是遇到这样问题,他已经见怪不怪。先把装着猫纸箱赶紧合上,然后又从书包里取出折叠伞。
就这样举着伞,单手握着车把手继续往前骑。
把随时可能在大雨中倾覆折叠伞,以及,随时可能散架老旧自行车,前面车篓里还有只孱弱猫。阮衿觉得自己好像个满载破烂船,鼓起打着补丁帆,再多个旅客就要沉下去,但是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可以。
下巴在滴水,头发贴在额前,脸被冻得青白,李隅看着这个样子阮衿,知道他在等自己声回应。
这种感觉很微妙。如果他想,可以立刻打电话叫车来,就算路上有窄小巷道里轿车走不进来,司机会举着伞来
冬天来得好快,下大雨,气温就骤然降下来。阮衿在北方待好几年,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变脸如翻书天气。冷风和着雨水拍打着面颊,徐徐地灌进敞开领口,风大得要把他伞给直接掀翻过去。不会给刮坏吧?他顶着风雨这担忧着,眼睛有点睁不开,不由得缩起脖子。
下巴在淌水,胸口也淋湿片,就这个狼狈情况下,然后他看到站在公交车站牌下避雨李隅。
雨幕混合背后公交车半闪不亮广告灯牌,灯牌上是治疗不孕不育医院广告,上面年轻貌美女人抱着可爱婴儿和蔼地微笑着,而李隅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上面印着“四海音像”字样。
他像是已经很累,离那发热灯牌很近,几乎要闭着眼睛倚靠上去,投入那个母亲怀抱,但又始终保持着点距离。
靛青色,粉紫色霓虹,被雨水搅弄成团,映照在他半边侧脸和白色耳机上,形成种微妙而冷峻色彩。睫毛和眼下痣,以及面部轮廓和额角碎发都附着那层玻璃釉似色泽,充斥着种悬停在空气中脆弱而锋利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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