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文还在等候室。今天两程高速,他总共开八个多小时,铁人都要吃不消。丁昭出去看他垂头坐在那里,下下揉太阳穴。
丁昭戳程诺文肩膀,对方猛地抬头,看向叮叮车,“怎样,还好吗?”
金毛咕噜声,不接他好意。
上车再讲。丁昭向他伸手,“车钥匙给,回去开。”
程诺文本想说没事,不累。丁昭多瞥眼,没声,钥匙交出去。他上车进后排,丁昭给叮叮车绑好安全座,说你坐副驾驶,和叮叮车排它会踢你。
回上海路,丁昭抱着狗坐后排。也许是意识到即将来临新生活,叮叮车不由兴奋,恢复稍许活力,始终扭头盯着窗外。
大狗靠着他身体微微发抖。高速深夜没有景色,盏盏照明灯掠过丁昭双眼,他眼皮打颤,抱紧叮叮车,忍不住又淌眼泪。
抽泣声被音乐盖过。程诺文打开车载音响。他是最称职司机,驾驶平稳,归途四个小时不发言,给足乘客宣泄空间。
驶进市区高架,车直接开去宠物医院。半夜值班医生还是那张熟面孔,见两人带另只狗来看病,颇感意外,呀声,问:“你们还有另外个儿子呢?”
丁昭:“没有‘们’,叮叮车是养。”
老狗看他眼神仍是警惕,程诺文作罢,照办。
少有这种时候,丁昭开车,他坐。也有好处,得以尽情观察,毕竟自己开时候不能分心,偷看都要计算好角度与时间差。
中间吃个很长红灯,丁昭手搭在方向盘上,冷不防转过头:“你知道们要做江天禹项目吧。”
视线收回不及,程诺文沉默两秒,说知道,
医生理解错:“噢,人带个是吧。”
丁昭不再解释,详细说叮叮车情况。医生听完,安排叮叮车去做检查,丁昭全程陪在边。等结果出来,医生看过,面色严肃,让护士帮忙照顾,找丁昭私下交流。
“也不转弯抹角,情况不理想,肾衰晚期,心脏也不太行。它年纪大,最好不要折腾,建议是这几天有空先来输液,然后会针对它情况开点药和处方粮,按时吃,之后要是有什别问题,你再过来。”
丁昭握紧手,问还有多久。医生看他那张脸,也不忍心,“说不准,可能……总之多花点时间陪陪它吧。”
回诊室时,叮叮车提前听到脚步声,看到丁昭进来就咧嘴,口水乱流。丁昭拿纸擦干净,用毯子包好带它出去。老狗七十多斤,以往叮叮车瘫在他身上,他老开玩笑,嫌它重,现在只觉得重些好,有重量才踏实,不会那快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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