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衍笑。
“怎?洛衡说不对吗?”
“他说对,但是是从富人角度,只看到那些活下来健壮饥民。大旱大涝起,抢富户不过杯水车薪,只有朝廷才能让大部分百姓活下来。”
江南富户只知道强盗可怕,不知道个山贼背后至少有家饿死贫民。不是家破人亡,谁会去当山贼呢?这片土地有着最温驯最老实百姓,像勤勤恳恳老黄牛,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不是活不下去,绝不会与现有秩序作对。水灾里妇孺老幼,路边饿殍,瘟疫来时整村整村死人,都是他百姓子民,死时候,仍然相信着他是真龙天子,是他们君父。
而天子早已年迈,被病痛和疑心淹没心智,没有余裕去思考别。只剩年轻储君在大雪中想着即将到来灾难,这是他天下,民上面有官,官上面有君,但没人能对君王负责,九州大地,万万臣民,都将是他责任。
概这就是洛衡说往无前吧。原来需要这大勇气,最难不是□□也不是怕被金吾卫抓走,最难是给出颗心,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
是该说出来,就像洛衡就敢当着郦道永面说,但不知道为什言君玉只是说不出来,只能埋着头分糖人,把最大都分给他。而萧景衍凑过来亲自己样子,就好像他什都知道,什都明白。
月上中天,城楼上片月色澄明,其实是冷。还好言君玉是带狐肷披风出来,萧景衍用披风把他裹紧,抱着他坐在城楼上,看着中天高悬明月,两人许久都没说话。
“你在想什?”言君玉忍不住问他。
“小言想知道?”
好在还有小言,学会权谋少年正认真思考,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小言其实也很聪明,只要点提示,就能通百通。就像现在,他就忽然告诉萧景衍:“知道你为什
他这样说时候,多半是不想回答。因为多个人知道也没用,只是跟着起犯难罢。但言君玉倔起来是很有套:“不管你想什,都想知道。”
糖人起吃,苦也要起分担才行。不过如果他说想是叶椋羽,自己定把他从城楼上踹下去。
其实萧景衍从来是越难事越不说,因为知道别人扛也扛不住,连洛衡也只能撑住角版图而已。但也许是小言糖人确实起作用,他居然说出来。
“在想,这样大雪,北方不知道要冻死多少饥民,能不能熬到春天。来年春汛夏涝,江南定水灾……”
言君玉认真出主意:“也许他们会抢富户,就不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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