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伞?为什?”
“当然是因为烂啊,扔可惜,补补还可以用。还有补锅,补桶,连碗都可以补呢……”言君玉得意地告诉他,他从小混迹于市井,自觉什都懂。
“这是哪家富家公子,连东西要补也不知道?”那看担子妇人忽然笑道。是个胖乎乎中年妇人,做小生意人多数热情,见他生得俊美,还问:“公子贵姓?”
“姓萧。”
“怪道呢。前面夜市最热闹,还有灯会,公子难得出门吧,可要好好逛逛。”
舞龙灯,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举着粗糙节节龙迎面走来,人群纷纷躲避,太子殿下生平第次给人让路,竟然也这样自然。言君玉拉着他让到街边商铺雨檐下,正是个绸缎铺子,竟然也把荷包手帕摆出来,几个衣着鲜丽女孩子正买荷包,看见他们,不止怎地忽然推搡起来,用手帕挡着脸发出笑声。
“小言为什想带出来呢?”萧景衍忽然问道。
言君玉正耐心等那龙灯队伍经过,听到这话,愣下,皱着眉头想起来。
其实不用他说,萧景衍也知道。
他其实也不是只能待在皇宫,围场狩猎,祭祀,年到头也总有出宫时候。只是不管去到哪里,都是御辇仪仗,层层随从,将他与这世界隔绝开来。像随身小型牢笼,他永远是太子,从未像今天这样,与街头黎民交换个眼神。
这是大周太子殿下生平第次与自己百姓对话,并不是太傅教体恤臣民,常怀悲悯,而是平淡如水。京师三十万居民,原来都是活生生人,知道与见到,总归是不样。
之后便全是玩,言君玉带着他去看灯会,原来这就是小言长大世界,传说中民间如同画卷在眼前展开,也有安居乐业,也有贫苦乞丐。迎面而来张张笑脸,有腼腆小夫妻、在父亲脖子
但今天不同,今天他只是萧橒,太子不能被看见,萧橒可以。所有人看见是萧橒,是个俊美文雅青年,纵使气度出尘,总归是人潮中个凡人,并没有比谁多出双手臂只眼睛。他可以安静站在人群中,用他眼睛,他耳朵,去看,去听,去感受这冬日寒风,这迎面走来每个人,和这滚滚红尘。
不要树枝,那太让人心碎。萧橒也是自由,哪怕只有个晚上。
“这是什?”萧景衍忽然问道。
绸缎铺隔壁雨檐下,停着副古怪担子,边是火炉,边是张小桌子,上面挂着许多木条。
“哈,原来你也有不知道东西。”言君玉顿时得意起来,告诉他:“这是补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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