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也不理他,径直进去。里面少年穿着玉色绸衫,漂亮得像观音座下童子,脸戒备地看着她,眼神里虽有心机
“尚衣局值事,苏云岚,现供奉东宫。”云岚淡淡道。
洛衡脸上露出然神色来。
“怪不得看东宫有些行事,不像是容皓手笔。”
诸葛亮高卧南阳,照样能作隆中对论天下大势,英雄不论出身,谋士更是。哪怕是最低贱花街上,也有洛衡这号人物。
他与那些只知道空喊圣贤书士子不同,他看透权术,仍然选择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不是郦道永,他不会坏道行。
夜色深沉。
云岚出宫时走是西华门,东宫在这早有布置,想要不引人注意地出宫,多半是从这。敖霁容皓都知道,也就只有小言,傻乎乎地去闯白虎门。
她在东宫身份向来隐蔽,外人只知有容皓,不知有她,今晚要不是为稳重起见,其实也不用出来。
但洛衡不是好对付。
这世上好人不难对付,坏人也不能对付,最难对付,是曾经是好人,后来破灭理想,做起坏事人。洛衡虽然还没到这程度,也离不远。样是父辈因言获罪抄家,样是教坊司出身,云岚彻底厌恶忠君爱国以死相谏那套,他却心当他出淤泥不染君子,直到这命运落到郦道永身上。
可见情之字,害人不浅。
云岚心中惋惜,面上仍然冷漠,道:“怎?听说洛先生写首诗给郦先生,苦于送不进宫,只能央们东宫伴读送信。所以特地过来,让洛先生写封长信,亲自来替洛先生送去,怎洛先生反而不写?”
这话其实就是明摆威胁,洛衡如何看不懂现在局势,顿时抿紧唇,言不发。
云岚知道他外表文弱,其实内心极坚忍,所以也不多说,只冷笑声,掩上门,问门外羽燕然:“郦道永儿子呢?”
“在这呢。”羽燕然抱着手,显然对她这次方法很不赞同。
正如太子所说,凌迟,确实有点太过。
“人都带来?”进去之前,她问羽燕然。
羽燕然在羽林卫里领个闲职,手下有几个人,谁不知道他是东宫。云岚用他去抓人,是方便,二也是自信这事不会发展到闹大那步,至多不过斩下根手指,送给郦道永看看,他自然不敢再提言君玉。
都说容皓傲慢,其实她也不遑多让,笃定能把这事悄无声息地解决。
进去看,那琴师洛衡关在外间,正襟危坐,对着案上架古琴,旁边摆着笔墨纸砚,面色寒素。见云岚,抬头看她眼,显然不知道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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