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比外殿又不同,陈设是华贵,宫女太监都十分规矩,只是光线有点阴暗,摆着几张桌椅,坐着几个*员,见他们进来,也都站起来。言君玉想起以前听敖霁说过,圣上病之后,朝中就派几个*员来永乾殿侍驾,政事都通过他们传递。前朝末年太监乱政,度废立皇帝,所以大周朝规矩,是太监不许识字,更不许干政。
容皓这人,狐狸样,又八面玲珑,个个*员都认得,拱手打招呼。敖霁傲慢些,不太理他们,羽燕然这人最无聊,言君玉是因为年纪小,他偏偏也跟个局外人样,笑嘻嘻心不在焉,不当个正事。
到圣上养病养心阁外,宫女挑帘子,言君玉就闻见药味。
他小时候听说,病人身上,是有股特殊味道,他不懂,直以为那是药味,今天才知道,那是股非常沉重,阴郁,夹杂着药味味道。
辉煌龙床上,整个国家主人,当今圣上庆德帝,如同条年迈巨龙,卧病在床。
也是样,先是太子进去,过会儿,出来个小太监,尖声道:“谁是羽燕然?”
羽燕然竟然不说话,言君玉以为他没听到,戳他两下,被他白眼,这才发现他是故意装听不见。
小太监在御前伺候,显然是地位很高,所以盛气凌人惯,见没人回话,不由得有点尴尬,又盖不住脸,冷声道:“圣上宣太子伴读羽燕然进去,人呢?”
容皓竟然也帮腔:“们都是太子伴读,不知道你说哪个。”
小太监顿时瞪起眼睛,刚要说话,里面又转出来个胖胖老太监,面容很和善,看那小太监眼,小太监却很害怕似,退到他身后,低声道:“老祖宗,问他们谁是羽燕然,他们不搭腔。”
他们都跪下来,言君玉也依样跪下,额头抵着养心阁冰凉地砖,上面花纹硌得脑袋疼。
“叩见圣上。”
床边似乎还侍立着两位*员,刚才匆匆瞥,
那老太监满脸堆笑:“太子伴读都是公子爷,身份尊贵,定是你冒犯他们,误圣上事,有你好果子吃。”
言君玉离得近,看见这老太监说这话,小太监手就发起抖来,脸色也惨白,但神色仍然倔强,似乎要辩解。
容皓总算出声:“不过是逗这小太监玩玩而已,孙公公也太当回事。”
他平时在东宫里嬉笑玩耍,其实正经出门,是很压得住场,摇着扇子,俨然是个尊贵公子模样。
“老奴也知道,容公子不是故意。”孙公公笑眯眯地道:“圣上口谕,宣太子伴读齐面圣,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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