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文低下头，抿
抿唇，端起茶杯。
杯子是钧窑，天青釉，金口，杯里是上好
明前龙井，根根分明地竖在水中，如同云雾缭绕森林。但谌文看不是这个。
茶盏之下，黑色托盘上，团着
条金漆五爪金龙。
那是十分从容，属于上位者傲慢。
因为过于傲慢，所以反而宽容起来，言君玉冒犯在他看来大概都显得好笑，所以他才会笑着道：“是里面那位，听到你们说话，叫
送杯茶过来。”
“里面哪位？”言君玉偏要寻根问底，看见青年含笑不语样子，干脆朝着紧闭窗格道：“偷听人讲话，不是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谌文敏锐地看到青年皱皱眉头，显然言君玉话已经超过有趣范围，有点冒犯，连忙拉拉他衣服下摆。好在青年并没有动怒，似乎也只是奉命而已。
夏日上午，片寂静，御书房有专人粘蝉粘雀，所以声鸟声也不闻。谌文盯着窗户上雕着龙，手心里冒出汗来。
里面响起声轻笑声，非常轻，但是很好听，显然也是个青年，轻笑声。
“敖霁。”
他叫似乎是这青年名字，因为这青年应声“来”，就看他们俩眼，放下茶盘，进去。
谌文看眼连君玉，后者显然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这个贵气青年，似乎也不过是个随从而已，那里面那位，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这个年纪，这个身份，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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