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伯心中微叹,眼神逐渐黯淡,却笑道:“不说这个……之悯,死后,你莫要伤心。你可知道,这生最快活时候,是年轻时那几年,人剑踏遍中原,再有就是这七年,像最普通老头子样活着,打渔养鸟,跟你相依为命。”
贺敏之握着他手,安静听着,脸上微微含着笑,心里却仿佛有把刀在搅动,拔列千里是七年前拼命救自己人,七年中对自己忠心耿耿不离不弃人。像生命中座山,沉默着,却源源不绝付出份厚重爱。
夜色深沉,贺伯阖着眼,手指已是冰凉僵硬。
桌上盏油灯灯花忽地亮,火焰吐红,随后“哔剥”声轻响,油尽灯枯,只余窗外雪光。
贺敏之仍然抓着贺伯手指,颗心似浸入重重深雪,终于,还是只剩下自己个人。
惧,道:“给你端药去。”
贺伯把拉住他:“没必要再喝。”枯瘦手指抚过贺敏之冰冷脸:“伯伯走,你孤苦伶仃个人,怎办呢?”
贺敏之忍着泪:“你原本会长命百岁,都是那年为救……”
贺伯笑道:“你这孩子最是聪明,却也最是看不破,拔列千里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有什分别?只可惜答应你母亲事做不到,不能直陪在你身边。”
静静,道:“你大哥……不知还会不会找到你……”
聂十三,贺伯,生离,死别,在这雪意深寒深夜,贺敏之终是孤单。
突然股邪恶冰寒刺痛从胸口升起,迅速流注五脏,蔓延四肢百骸,冻结住血液肌肤。
贺敏之目中露出惊恐之色,勉强抬起手,手背有种半透明白,剔透得诡异,再细看时,原来已经凝上
贺敏之冷冷道:“会,肯定会。”遥遥看向窗外天地大雪,声音里说不出丝丝寒意:“慕容之恪不会这无声无息死,只要他活着,定会找到。”
贺伯道:“他自小心高,这些年定是心想着复国,到时逼迫你……”
贺敏之目中露出冷酷之色,打断道:“这个疯子旦重建燕亦,只怕中原千里沃土,血流成河,就此沦为阿鼻地狱,幸好以现在宁国国力,他想颠覆江山无异于以卵击石,如今是大理寺丞,再不用怕他,他只会落到手上。”
贺伯幽幽叹口气,声音低下去:“他此生欠你良多,但毕竟是你兄长,是燕亦国骨血,当日你也立过誓要尽力保住他性命。”
贺敏之笑,却是彻骨冷:“活日,就不会让他去死,不过……会断他想,绝他念,让他比死更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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