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朝野俱惊。
檀轻尘其时正与江南玉州、成州、维州三州知府赏梅吟诗,获知此事,当下微恍神,被身边名歌姬撞翻杯中酒,歌姬茜纱罗裙登时湿块。
玉州知府极是风雅,笑道:“当真是血色罗裙翻酒污!如梦,还不谢王爷赐酒?”
众人皆大笑,檀轻尘更是笑如春风:“本王唐突佳人,自罚三杯罢。”
玉圆盒,打开只见残留星胭脂,依然是蔷薇红,却黯淡附在盒底,像缕不得还乡芳魂。
拈起支珠花,白金为底,血珠似玛瑙镶嵌成朵榴花,灯光下红得诡艳,似乎还会永恒红下去,艳下去,剔透下去,而珠花主人,早已零落成泥,随风散去。
徐延看着珠花,缓缓道:“这是当年皇上从江南带回宫送给安和公主,那时候皇上还是太子,公主也刚刚及笄,兄妹感情好得出奇,这朵珠花是公主最爱,老奴现在还记得那年五月,御花园里鲜花盛放,公主发髻上只簪着这朵榴花,穿着雪白衫子,那份儿光彩夺目呀,晃得老奴都睁不开眼睛……满苑花都失颜色……”
徐延略显尖细嗓音割裂寒冷空气,二十年前时光历历在目明晰,触手可及。
贺敏之静静听着,手指抚过屋内桌椅,心仿佛浸到温水里,似置身于个最温柔梦境,神魂飘荡,不想醒来。
迷迷糊糊中,已身处温暖被褥,有人帮自己掖好被角,点上安息香,轻轻吹灭灯盏。
梦中榴花胜火,母亲年轻容颜满溢明朗快乐,那些忧伤和惊恐就像阳光下薄冰,消逝得干干净净。
有宽厚手掌抚摸着自己脸,在眼角下泪痣上流连良久,终于声叹息,这声叹息似乎从灵魂深处发出,听得人几欲落泪。
清晨梦醒,室阳光,贺敏之也不去见文帝,自行离宫回家。
当日就有旨意,着七品司直贺敏之主审南疆大案,暂行大理寺卿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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