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剑,把贺敏之扶起,旁若无人喂他慢慢喝下杯茶。
檀轻尘目光克制而内敛,却有炽热火焰烧灼着内心:“你可知道在白鹿山时,至少隐藏半功力?”
聂十三不看他:“你隐藏再多,此生于武学也不会到达巅峰之境。”
在山上时,檀轻尘便知这小师弟惜言如金,偶尔两句,却往往都是针见血,不由问道:“为什?”
“要追寻武道极致,必须极于道,极于念,你心机过重,杂念太多,连七弦心琴这种控人心术功夫,你施展出来都控制不住自己心魔,而诚于剑,诚于心,迟早有日,会登临绝顶。”
“聂十三原本叫什?”
声音淡入柳絮,冷如铁石,仿佛从地狱中传出摄魂之音,贺敏之忍不住求道:“不要再问……十三就是十三……真不能说……”
眼前黑暗猛然被道阳光刺破。
贺敏之浑身轻松下来。
雪亮剑光恍若划破长空闪电,万物战栗,沛然莫御。
檀轻尘微阖上眼,似有不忍,却毫不犹豫,转羽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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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小院里,森冷寒意宛如无声暗流潜涌而出,琴音恰似子规夜啼,凄清萧杀。
贺敏之脸色惨白,手捂着胸口,冷汗涔涔而下,睁大眼睛,却只是浓重黑暗。
檀轻尘开口,声音冰冷坚硬:“聂十三原本叫什?”
“所以,武学上会是大师,你只是匠人。”
聂十三说得平静,没有半分骄傲之意,口气仿佛只是在说太阳东升西落,月有阴晴圆缺。
檀轻尘心却沉沉,清楚他说确是事实,静静,轻笑道:“那又如何?求本不是武道。”
贺敏之缓过口气,眼神却有些迷茫,脸色惨白如纸,靠在聂十三身上
“铮”只声,七弦尽断。
聂十三冷冷道:“拔你伽罗刀。”
虽愤恨到极点,气息却丝毫不乱,冷静如磐石,看到这样聂十三,檀轻尘只能苦笑。
七弦心琴被破,内腑已然受创,檀轻尘轻咳声:“受伤,不是你对手。”
聂十三摇头:“檀师兄,你这生,再无可能是对手。”
贺敏之死死咬着嘴唇,缕鲜红血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却言不发。
琴音大振,汹涌而至。
“聂十三原本叫什?”
贺敏之摔落在地上,蜷着身子颤抖,开口:“聂十三,十三……不,不能说……”
琴声愈发急劲,心脏跟随琴音狂跳不止,似乎要冲出口中,冷汗湿透薄薄春衫,难受得几欲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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