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凤髓淡雅香气随着水蒸气弥漫开来,安神定气。
燕泽玉刚想在男人对面坐下——
“谁让你坐?”不轻不重句。
动作僵,燕泽玉心中激灵,下意识挺直脊背,笔直笔直地垂头站着。
像做错事等待长辈教训小孩儿似。
辛钤性子冷淡,平素里对下人们也少有言语,但今日面色更冷厉几分,恍若极地高寒冰川,叫人还未得以靠近便望而却步。
男人没理会迎上来管家,言不发拉着他径直往寝殿去。
绕过水榭楼台阁院造景,男人立在寝殿门前忽而停推门手,侧过身来看他。
那眼里复杂情绪太多,又被睫羽阴影覆盖着,燕泽玉不太能理解。
男人几不可察地叹口气,继而推门而入。
燕泽玉也不得不加快步伐,勉勉强强跟上去。
心绪不宁。
对惩罚担忧犹如高悬于头顶利剑,锋锐剑尖直指,总有刻会逼近。
简直度秒如年。
抿抿略显干涩唇瓣,燕泽玉心中默默盘算着还有多久能到寝宫,眉宇间愁绪漫漫也滋生出悔意。
路无话。
燕泽玉胆战心惊地被牵着,只觉得插。进自己指缝间手指扣得格外紧,担心他跑掉似。
辛钤还是喜欢走些僻静小道,来来往往宫人稀少,红墙绿柳,风景依旧。
但此时此刻,他却没欣赏心思。
脑子里闪过些纷乱复杂事情——
燕泽玉窘迫地不知道看哪儿好,视线飘忽阵,眼神略过男人白皙修长且筋脉凸起手,最后停在茶盏。
卷边茶叶在滚烫热水浸润下舒展开,清浅地上下浮动
下人们大抵是看出来他们之间气氛不对,没有个人过来打扰。
雕花门关,偌大寝殿内只剩彼此。
清透日光自窗棂外洒落,将空气中漂浮细小尘埃轮廓也映照出来。
日头极好天,他却要在这儿受罚……
男人在坐榻上坐下,就着小矮桌上摆着茶具,慢条斯理给自己沏壶茶。
“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回宫——”
门口洒扫小厮行礼声将他唤回神。
这就到。
心尖猛地跳,而后绷紧根弦。
他不由得朝辛钤望去。
比如费西元太子幕僚身份,再比如费西元时常佩戴这枚玉佩习惯……
辛钤如此心思缜密人,怎可能看不出来他手上这块玉佩到底是谁。
可他那时候脑子片空白,没等他回神,撒谎话已然脱口而出。
沉默像是粘稠沼泽,将人逐渐吞噬,且叫人僵硬得难以动弹。
辛钤步子越迈越大,越走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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